饶是九娆是个冷心冷情之人,此时对那位叫鸾飞的少年也生出了些许怜悯。 不过这点怜悯并不足以让她善心大发。 “你跟我说这些,不会是要我去救他脱离苦海吧?”九娆玩味地挑眉,眸光深远地看着白卿离,“我可不是随手做好事的善人,况且他又不是我的子民。” “他现在就在陵国境内,算得上是你的子民。”白卿离云淡风轻般开口,“且他还会成为你的皇夫。” 皇夫? 九娆愕然:“一个被卖进青楼的皇夫?” 别误会,她这个问题绝不包含任何歧视贬低的意味,而是这件事着实让她始料未及。 天命帝女的命定皇夫,就算不个个都是龙凤之命,也该是清清白白的公子哥吧。 白卿离似乎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不疾不徐地开口:“放心,他还没被破身。” 九娆嘴角一抽。 这是重点? “他为什么是我的皇夫?”九娆扬眉,“将军的儿子……又身负血海深仇……” 凝眉沉吟片刻,她猜测:“不会是朕命定九夫里的破军星君吧?” “陛下圣明。”白卿离勾唇,苍白的容色明显染了几分愉悦,“猜对了,他就是破军星。” 九娆:“……” 好一个身世凄惨的破军星。 九娆没再说话,靠着马车阖目养神。 夜幕降临时分,峦城西街的金玉楼里一片灯火辉煌,打扮妖娆的莺莺燕燕们走出大门,挥舞着手里的帕子,扬起最娇媚动人的笑容,朝路过的客人们招手示意。 金玉楼大堂里,纤腰如柳的舞姬穿着红衣绿裙,水袖婉转轻扬,在宽阔的大堂里翩翩起舞,浓郁的香气与酒味混杂在一起,将客人们的兴致推上了至高点。 而跟前面大堂的歌舞升平不同,金玉楼后院一座偏僻简陋的小院子半掩在一排青竹之后,安安静静似是与世隔绝了一般,在这安静的黑夜里,透着几分阴森冷寂的味道。 没有觥筹交错,没有歌舞丝竹,没有欢声笑语,也没有喧闹馨香。 有的只是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盏油灯。 以及一个披散着发丝,赤着足,被铁链锁住了手脚的少年,安静地坐在桌前,手执一卷书册,正专注地看着书。 屋子很简陋,看起来已破落不成样子。 东北角里有一张破板床,床上被褥同样破旧,散发着不太好闻的味道。 耳尖地听到门外有细不可闻的脚步声传来,少年不动声色地把书册卷起,塞进袖子里,稍稍调整着呼吸,随即转过头,冷冷地盯着门外。 那一刹那间,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分明是孤傲和不驯,以及如狼一般凶狠的寒光。 然而即便如何凶狠桀骜,也掩不住绝艳夺目的姿容,眉心一点朱砂痣,衬得他整个人锋芒外露,风华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