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这些问题,他确乎不知道,但,他不能说自己不知道,做买卖不能这么老实:
“太君,他们串连了不少人,各个号子都串了,四号井也串了!什么时候逃,外面的游击队什么时候来,我还不知道!估摸就在这几天吧!”
高桥太君吃惊了,叫道:
“这不是逃跑,是暴动!我的,要把他们通通枪毙!”
“是的,太君,是该通通枪毙,不过——”
高桥太君笑道:
“你的放心,现在的,我的不会动他们,大皇军要把他们和外面的游击队一网打尽!”
“太君高明!高明!”
高桥又问:
“来接应暴动的,是哪一支游击队?是共产党乔锦程?还是那个何化岩?”
“这个……这个,我的不知道!”
“和外面游击队联系的人是谁?你的,也不知道吗?”
他想告诉高桥太君:他怀疑井下二四二O窝子的矿警孙四,甚至想一口咬住孙四,然而,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妥:倘或孙四真是秘密联络员,那么,抓了孙四,暴动就不会按计划进行了,游击队就不会来了,他的秘密也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他痛苦地摇了摇头:
“太君,我的,真的不知道!”
高桥太君显然很失望,但脸上却堆着笑。
“那么,回去以后,你的,要把这个联络人找到!要尽快把暴动的时间告诉我,明白?”
“明白!明白!太君!”
他转身回去了,临走时,又向桌上的烟看了一眼。
高桥太君让他把烟拿着,他想了想,还是忍住没拿。那一瞬间,他猛然想起了一句挺高明的话:“小不忍则乱大谋”……
刘子平被提走时,六号大屋的弟兄们都在睡觉;刘子平回来时,六号大屋的弟兄们依然在睡觉。孟新泽却没睡,他眼看着刘子平心慌意乱被提走,又眼看着刘子平满面愁容地走进来。刘子平在地铺上躺下时,孟新泽轻轻咳了一声。
刘子平立即在黑暗中轻轻叫了起来:
“老孟,孟大哥!”
孟新泽应了一声:
“老刘,爬过来!”
他们的地铺是并排的,当中隔着条一米左右的过道,已是晚上九点多钟的光景了,过道上没有灯光,黑乎乎一片,刘子平狗一样爬过来了,两只脚一下子伸到孟新泽面前,自己的身子贴着孟新泽的身子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