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染就是不懂!
莫老道风华绝代的脸上不辨喜悲。十六年前她尚会替江暮染做决定,十六年后已经不容她替她决定什么了。
破道心也罢,将双腿又废掉也罢,如果她觉得她自己可以承担,旁人自是没有理由阻止。
“她自小跟着你学,怎么半点没学到你的性子?”莫老道深深地看了陆子衿一眼,站起身来,也不管挣扎在地痛苦万分的江暮染,径直就要离开,留下话来,“等她将自己腿废了,我就给你治腿。”
只治一个,就真的只要一个好,一个就得废。
陆子衿手抓在轮椅上,指关节泛起苍白的颜色。但半晌她轻阖上眼,松开了手。操纵着轮椅朝江暮染靠近了些。
“阿染。”
疼得快丧失直觉和理智的人没有听见这一声呼唤。
“阿染。”
陆子衿又轻唤了声。她刻意压低嗓音,放柔语调,仿若多年前呼唤小孩那样叫她。
江暮染终于有了点反应。
“阿染?”
“姐,姐姐……”江暮染费力睁开眼,像是被海妖诱惑的水手,痴痴地看着陆子衿。她的目光依旧澄澈,像晶莹的水晶。
那个时候,是一双比现在还要澄澈剔透的眼睛,仿佛只有如洗的碧空才能做比。
当莫老道放话说只治一个的时候————
“姐姐的腿最重要,阿,阿染的腿没,没关系。”
遇到长句小孩依旧会结巴两声,表意却是越来越清晰明了。小孩也越来越爱笑,仰起头时两个酒窝的凹陷越来越显著。再也不用捉着陆子衿的手指去戳出“酒窝”。
“为什么姐姐的腿重要,阿染的腿没关系?”
“姐姐,姐姐想站起来。姐姐有好多想去的地方。”小孩夸张的用手比划,一激动小孩就会结巴,一结巴她就忍不住用手语比划。
她比划了很多陆子衿跟她描述过的地方。
“阿染不想去吗?”
“姐姐会带阿染去。”小孩说得真切又笃定。
大概是想象到那样的场景,她激动地忍不住扑来,勾起小拇指冲陆子衿央求道,“姐姐拉钩,姐姐要背阿染,姐姐要背着阿染去。”
美好的记忆戛然而止。停留在陆子衿淡漠到缺乏感情的眼。
叹息一声,陆子衿俯身下去,手掌触碰到江暮染脸,轻声道,“阿染,还想让姐姐背你吗?”
疼得迷糊的人半晌才有力气说话,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