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免得王爷日后不知该恨谁。”
荣安王怔怔地看着她,仿佛是在看一个疯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敛了目光,问道:“你又如何能保莫家满门长盛久安?”
“我自然不能。”方紫岚说得理直气壮,“一个家族若想长盛久安,须得内部强大,怎能靠区区一个外人?换言之,莫家经此一劫,本就是家族的掌舵人莫斌行差踏错,而这差错又恰好被王爷利用了而已。否则,若是当时莫斌出兵暮山关外或是求助于夏侯将军,王爷可还有本可参?”
荣安王心中一紧,面上仍是不动声色,“方大人既然以为家族的长盛久安不能靠外人,那为何要与我谈这种条件?”
“再强大的家族也经不住无时无刻别有用心的暗害,所以我要做的便是断了暗害的根源。”方紫岚的语调倏然冷了一分,“根源为何,王爷想必心知肚明。”
荣安王若有所思地看向面前的人,神情渐渐凌厉,“方大人把话都挑明了,这般不留余地,当真不怕我记恨于你?”
“记恨?”方紫岚忽的笑出了声,“王爷做了那么多值得人记恨的事,恐怕日日夜夜都会被诸多人记恨,王爷可曾怕过?”
“你……”荣安王面若寒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方紫岚打断了,“我当然是不怕的。更何况,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王爷记恨于我。”
“什么意思?”荣安王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就听方紫岚道:“暮山关外备受海寇折磨的百姓,东南之地所有染了瘟疫的人——东海渔岛的渔民、林家村的村民,还有诸多村镇中为此而丧命的人,这一笔笔人命血债,我大京越国公方紫岚记着了,终有一日,要向王爷一一讨回来。”
她说着顿了一顿,“王爷尽管记恨于我。丑话说在前面,若是王爷不能将我挫骨扬灰,便只能等着我来讨债了。”
她一字一句话说得极狠,脸上神色却是寡淡的很,只透着些许凉薄。然而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残忍杀意。
荣安王不由地为之一震,他在东南之地多年,向来作威作福惯了,敢怒不敢言的人多了去了,偶尔也会见着那么一两个不肯屈从的,纵然嘴上说得厉害,然而大多都不是什么硬骨头,宁死不屈便是顶天了。没想到竟还有方紫岚这样,胆大包天公然放话威胁于他……
不对,她不是威胁。
荣安王心中忽然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不知为何他十分笃定,若是他不能将方紫岚挫骨扬灰,方紫岚必会让他不得好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