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朋友,他可不一定就是我们的敌人。”
永宁伯张诚端起茶壶给孙时相斟满一杯茶水,接着说道:“孙老你想,咱们现在的主要敌人是谁?”
“自然是闯贼与曹贼。”
“那闯曹二贼的朋友又有哪些人呢?”
“这……”
孙时相虽然不明白永宁伯为何有此一问,可他思索片刻,还是回道:“流窜豫南的张献忠算一个。”
“对,这位八大王确实是他闯曹二贼的朋友。”
张诚对孙时相的回答给予肯定后,又追问他道:“还有吗?”
“盘踞在鄂皖间,英霍山一带的革左五营,也可算一个。”
“算,他们算五个!”
张诚再次追问:“他们皆是陕西老贼,自然与闯曹二贼为一伙。除了他们还有吗?”
“还有……还有就是各处山林溪谷啸聚为贼者,皆闯曹二贼之友尔。”
“呵呵。”
张诚温言笑了笑,才开口说道:“孙老,你是只看表象,而未深究其里呀。”
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凉茶,接着又站起身来,行到窗前望着高悬天际的月亮,开口说道:“除了适才所言八大王、革左五贼,以及各出山林啸聚之小贼外,还有许许多多摆在明面上的大贼,也与闯逆称兄道弟呢。”
“喔。还有如此胆大妄为,大逆不道之人?”
“怎么没有?”
张诚先是反问了孙时相一句,才转过身来对他说道:“小的暂且不言,这大的就有许多嘛!比如汝宁的刘洪起、许州的韩甲第、裕州的李好、襄城的刘炫等人,他们这些地方豪强们仗着实力雄厚,早就不将朝廷放在眼中,一力敷衍,早就脱离管束。
而对流贼也是如此,遇到小股流寇就吃掉,可遇上如闯、曹、献、革左这等大股流贼,便会暗中与之合作,或卖其粮谷军械,或向其出卖情报。
更有甚者,还会暗中勾结流贼,攻州破府,行劫掠官府与百姓之勾当,他们面上是地方豪强,操练民勇乡团以护地方,实则已与贼寇无异。”
“这……”
孙时相对于这些人的情况只是略知一二,但对于他们的所作所为却并不详知,所以他此刻听了张诚的话后,顿觉吃惊不已。
“伯爷的意思是……这些人算是闯贼的朋友?”
“当然算啦。他们与流寇虽未曾结盟,但却为了自身利益,与流寇暗通款曲,明里是敌,暗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