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北还讲了个关于吃牛排的段子,开战斗机和小鬼子空中格斗是个体力活,飞虎队的小伙子们都是吃惯了牛肉的美国人,肠胃适应不了中国人的大米饭炒菜,司令官陈纳德将军和国民政府交涉,每天必须提供牛肉,于是乎驻地所在城市昆明,倾尽全力为飞虎队提供牛肉,把耕地的黄牛都宰了,每天几十头上百头的杀,黄牛吃完了就吃水牛,水牛吃完了,就想办法从藏地弄来牦牛宰了吃,砸锅卖铁当裤子也要供应飞虎队的牛排。
虽然陈北是当笑话说的,但是大家听了心里都不是滋味,牛是大牲口,一个家庭能有一头耕地的牛,那已经是小康之家,中国自古重视农耕,宰杀耕牛属于严重犯罪行为,可是为了抗日,老百姓把耕地的牛都宰了供应外国雇佣兵吃肉,这是何等的悲壮与辛酸。
饭后,众人稍事休息,陈北又驾车带他们去酒吧玩耍,四十年代的酒吧,还是战争时期为了盟军伙伴仓促装修而成的,可谓简陋之至,饮品也只有粗劣的假冒洋酒,可口可乐倒是货真价实,玻璃瓶装的黑色神奇液体是美国军人必不可少的饮料,只要有美军的地方,就有可口可乐。
一直玩到深夜,大家才回旅社就寝,没有二十四小时热水,没有冰箱和空调,连电都不是全天候供应,但这已经是重庆最好的住宿环境了,离开之前,陈北和他们约定,明天上午过来,带着大家去外交部办证件。
次日,到了约定的时间,陈北没有出现,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刘彦直急了,可是陈北没留电话,联系不上,没辙,只能继续等。
“八成是执行任务去了。”姬宇乾分析道,“他们空军转场很频繁的,指不定人已经在昆明了。”
话音刚落,有人敲门,拴柱开门,外面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圆框眼镜,斯斯文文,但是仔细看,花呢西装的袖口和胳膊肘部位有磨损。
“诸位好,我是阮铭川,是陈北托我来帮你们办事的,他有紧急任务调防了。”中年人被拴柱让进门,掏出名片来挨个散发,“兄弟是记者,记者嘛,无冕之王,你们的事儿,我能帮上忙。”
“那就有劳了。”姬宇乾向阮铭川伸出手,他自认为形象最好,向来以穿越组的对外发言人自居,刘彦直也懒得和他争一时长短,随他去了。
阮铭川虽然是记者,但这个记者的身份不一般,他是新华日报的记者,而新华日报是共产党所属的报纸,这说明他有强烈的左翼色彩,在陪都重庆,这种政治背景的记者到底能成事,还是坏事,还是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