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雨晴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你今天是要去见梅思南吗?”
丁嘉礼的表情明显怔了一下。
丁雨晴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你确实是要去见梅思南吧。”
“奇了,你脑筋怎么长的,”丁嘉礼望着眼前人,“你偷看我日程本了?”
“少来,你根本就不用日程本,每次买了都是浪费钱,”丁雨晴哼笑一声,“你平时不听歌,今天非要听了这张唱片再走,那肯定是要拿它当话题,你又说这唱片是梅思南送的——是不是他让你把礼物带回来给妈妈,结果你回了家随手一丢就忘了,今天临出门才想起来还有这档子事?”
“少胡说八道了。”丁嘉礼笑道,“不过还真别说,丁雨晴你脑子是好使啊。”
“你去找梅思南干什么?”
“别问,知不知道什么叫事以密成?”丁嘉礼稍稍挑眉,“快放唱片,听完你们给我个反馈。”
丁雨晴表情复杂地按下开关。
起初的旋律难以捕捉,只有交错流淌的音阶彼此呼应,但赫斯塔听着有一些耳熟,在乐声中,她渐渐停下手里的动作。
她认出了这首曲子的旋律,尽管与初次聆听不同,但确实还是梅思南在文汇楼画室演奏过的那首曲子。
今天的曲子里多了一些不和谐的和弦,这些质地清冽的高音音符带来了迷人的混乱,仿佛一块在日光下支离破碎的彩色玻璃。
在琴声中,赫斯塔又一次想起克谢尼娅,并感到一阵苦涩的欢乐。她忽然意识到克谢尼娅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她这几天的内心活动:她在对她的爱情里夹杂了一些连自己都感到困惑不安的东西,这些时不时弹起的沙砾带着尖锐的边沿,每一刻都随着她跳动的心脏上留下划痕。
那种矛盾的感觉又出现了,她渴望见到她,又害怕见到她,然而无论是在何种情境里,只要想起克谢尼娅,她的心间总被唤起一阵无法抑止的轻微颤栗。
突然,一阵漫长的喘咳将所有人从音乐中拖拽回现实世界——丁贵生一脸不快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先是扫了一眼客厅众人,最后落在了唱片机上。
“大清早的放的什么东西,扰民……”丁贵生气呼呼地说,“关了!”
“爸你让我再听一会儿,”丁嘉礼两眼发直地抬起手,对丁贵生作了一个暂停的动作,“我好像找到点儿感觉了……”
“他在放什么?”丁贵生看向女儿们。
“梅思南送给妈妈的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