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王的事情,都归在了名声在外的沈时琬身上。
那靖国公府提的,到底是沈时瑾还是沈时琬?
按理,他最该做的是先与冯老解释清楚传言中的沈家姑娘并非一人,可是提起笔,他却顿住了。
彼时沈时瑾嗓子已伤,万一靖国公府提的是她,那沈道乾少不得得与人说清楚他这个女儿眼下说不了话。
然而,靖国公府若是知晓时瑾哑了,堂堂一品夫人,会要个哑巴来做?
不,靖国公府八成得摇头,那这桩亲事就不成了。
而时琬就保险得多。
且以靖国公府的名声,九成九冲的就是琬姐儿的命格,眼下正赶上瑾姐儿和老太太不在……
想及此,沈道乾心里憋了好几年的一件事涌上来——他一直想把麟哥儿记为嫡子。
巩氏的身子自好些年前的那件事后,一直坐不住胎,这几年大夫更是说多半儿无法再有孕,沈道乾也早不做他想,只琢磨该如何与老太太和巩氏说。
老太太不喜阮姨娘,他自己开口没的先得挨一通骂,况且他在内宅虽稍有偏颇,可还是个敬重妻子的形象,因此这事需得让巩氏开口。
可惜两人面上虽过得去,然要提这个,巩氏非得下死力给他添堵不可。
如今,倒有了好筹码。
沈道乾一经计定,拿着冯老的信便去了巩氏处,却也不直言,只与巩氏说靖国公府提亲,但尚且不知道传言里的沈家姑娘不是一人。
巩氏那段日子正在愁沈时琬的亲事,她心底知道沈道乾有意把沈时瑾许给陆瓒,也知老太太可能另有打算,但谁管过沈时琬了?婉姐儿也早到了定亲的年纪了呀!
她平日里尽量一碗水端平,可心里头也不是一丁点儿偏颇都没有。
尤其亲事不是旁的,后宅女子,嫁人便是后半辈子的运数,是大事啊!而且这不是有五成,不七、八成可能提的就是婉姐儿么!她心里纠结了三、五日,却始终有那么一簇小火苗在窜。
涨不高,但又压不下去。
隔天沈道乾来,她到底忍不住问了一句:“……老爷可曾给冯老先生去信问了?”
沈道乾当时正用饭,看她一眼,摇摇头,说:“还不曾。”
巩氏手心出了一层汗,帕子被她扭成麻花,半晌,她说:“我倒听闻靖国公府的男子名声不大好,想来就是冲得咱们婉姐儿吧……”
有的话,不出口则已,一出口,就再也收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