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该说什么了,红着脸又施了一礼,匆匆便要走。
陆瓒却在她身后唤了声:“颜姑娘。”
颜清脚步微停,咬唇转过身来,见陆瓒略抬下颚,朝她这边示意了一下。她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登时更尴尬了——方才推搡间,她的短襦不知怎的脏了一大片,衿带也有些开了。颜清忙一拢衣裳,既难为情又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陆瓒并未多言,只随手解了自己身上的披风递过来:“先披上吧。”
颜清手指触上柔软的布料,感到那上面仍留有余温,不禁踡起手指抓了抓,低声说:“谢谢。”下山前想起来什么,又忙问:“不知陆公子在何处下榻?明日衣裳洗干净了我让人送过去。”
陆瓒摇摇头,倒不甚在意:“我明日一早便走了,颜姑娘不必如此麻烦。”
明日一早就走……颜清低垂着眉目,将身上的披风抓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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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
谢明容倚在暖榻上,旁边的小丫头帮她剥了一碟松子,她闲闲地拈了几颗吃了,正贴身的妈妈进来与她回话,她便坐起来些,问:“东西他可收了?”
那妈妈点个头,回说:“收下了。”
“他没有说什么?”谢明容又问。
“收下东西的时候倒颇痛快,什么也没说。”那妈妈凑近些,“只是我走时,他说有几句话让老奴带给小姐。”
谢明容挑挑眉,又捏了几颗松子儿,示意她说。那妈妈便学道:“他说今晚请小姐早早歇下,莫要有甚动作。颜家姑娘那头是做暗线用的,他自有分寸。要是小姐执意,把人逼急了,闹出个好歹来,他可就……不管了。”
谢明容面色攸然一沉——陆瓒倒还与她拿乔上了!
她确实是打算在‘事成’之后过去,颜清毕竟是颜家人,她得切实将把柄握在手里才能逼迫她做事,但显然陆瓒另有打算。
然而,此事还非陆瓒不可。
谢明容冷着脸想了一会儿,吩咐心腹的妈妈:“让盯着颜清的两个人回来,今儿晚上好睡罢。”
她交代完了,看着外头渐渐黑下来的天色,也不知是不是被这事扰的,竟无端得心神不宁起来。
秋意轩。
瑞雪快步从外面进来,绕过屏风,径直走到颜清跟前儿停下,低声说:“奴婢问清楚了,陆公子歇在西边的默居,先前应当是去用斋饭了,这会儿才回来呢。”
颜清没做声,目光依旧锁在两手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