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瓒不答话。
谢明容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往前半步,语速极快地说道:“有件事白日里忘了告诉你——沈时瑾有了身孕,估摸着已快三个月了。不信?”她下巴一抬,“你可仔细问问屋里的颜家小姐。”
说完,她看见陆瓒寡淡如水的表情终是显出一丝裂纹,满意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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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靖国公府。
时瑾静静临完一帖字,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然全黑,颜九渊却还没有回来。她眉心不由皱了皱,片刻又舒展开,望着愈发浓重的夜色出神。
今日上午,宫里忽然传了旨意,宣颜九渊进宫,整整一个下午了,到此时还没个消息,时瑾心里不大安稳。这几日不同往时,谢家突然落难,朝中上下人心各异,此时被人想起来并非好事。
绿绮瞧她半晌不回神,在旁边递了手炉过来,轻声劝:“夫人到榻上歇会儿吧,站了好半晌了。”
时瑾这才回转身子,抱着暖炉暖了会儿手,问:“昨儿叫准备的东西可都备下了?”
“是,”绿绮应道:“都备好了,等着夫人过目。”
时瑾颔首,示意她拿来瞧瞧。不多会儿,绿绮领着丹松去而复返,手里捧着四五个匣子和几样衣物过来,那几件衣衫,是她和游妈妈赶出来的,针脚虽细致,料子确是普通的粗布,和外院打杂的小厮们穿的一般无二。
绿绮不知这衣裳是缝给谁的,也不多嘴问,只抖开了给时瑾看,“夫人瞧这样子可成么?”
时瑾搭了下长短,十来岁的小厮穿应是合身的,只不晓得肥瘦如何,正捏着衣带要系,听见游妈妈在外间说:“爷回来了。”随即帘子一打,颜九渊官服未换进了屋。
时瑾搁下手里的东西,往前迎了迎,又被颜九渊止住:“刚进屋,我身上凉。”说罢,径自先去更衣。
他一回来,整个院子都跟着忙活。游妈妈领人去厨下看备着的饭菜,丹松和绿绮打了热水进来,时瑾浸了帕子,扭头的功夫,见男人已经换好一身常服走到她身后。
他也不做声,从身后环抱住时瑾,将自己的一双大手也浸进铜盆里去,抓着时瑾的,慢慢将帕子拧干。
时瑾余光瞥到绿绮几人低头往屋外退,脸色微红,手肘轻轻抵了男人一下,却感觉男人动也不动,她忽然就松下口气,半下午的担心渐渐消弭,自他怀中转过身来,稍仰起头给他擦脸,一面问:“怎的去了这般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