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循终于能开口了,但是他所有辩解的话语,在看到上首那一双温和的眼睛后,却蓦然吞了下去。
父皇所说的很多都不对,但也有很多都是真的。
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才会让这个事情更加可信。
乃至……
不管这个事情是真是假,从父皇知道他换取登无忧那一刻开始,最坏的结果已经出现了。
父皇在意的是一个三朝元老之死吗?会在意他对付长定吗?
不,父皇真正在意的,是他换取登无忧这个事情的本身!
「嗯?」永宁帝眉梢动了一下,语气可以算得上温柔了:「怎么不说下去了?朕想听一听。」
听一听这个表面纨绔的皇子是怎样砌词狡辩的,愿以为是个扶不上墙的,竟然还能瞒了他这么久的时间。
若不是朱异和薛恭查到了蛛丝马迹,他现在还会被瞒在鼓里。
郑循低下了头,还是没有说话。
他脑中拼命地想,该怎么说,才能圆回来?该说些什么,父皇才能分辨出真假?
他还不知道,但他知道不能急,说得越多就错得越多。
永宁帝似乎对郑循有无尽的耐心,还在问道:「你说说看,你当年换走登无忧,是想做什么?」
这句话,如利刃一般直插入他心里,打断了郑循的思考,几乎让他惊跳起来。
他忍不住再次抬头,惊骇地看向上首。
父皇竟然会这么问,这是能问的吗?
随即,他颓然地垂下双臂,眼中的光一点点散去。
为何不能问呢?真正不能的,是他的回答。
那些隐秘的心思,那些膨胀的渴望,只适合在他心里生长,根本见不得光。
这些,他怎么能说出来?
永宁帝见到他一点一点变得惊惶,不禁失望地摇了摇头:「怎么?不敢说?你既然胆敢换取登无忧,却不敢说出来为何而换?」
他上下打量了郑循一眼,道:「既生了登上帝位的心思,却不敢说出来?朕倒是奇怪了,想要这皇位,有那么见不得人?」
说罢,他还拍了拍龙椅的扶手,仿佛真的困惑一般。
「嘭啪」的一声,全身力气都仿佛被抽走一样,软趴趴地跌倒坐在殿中。
他已经面无血色,嘴唇颤抖着,摇着头喃喃道:「父皇,儿臣不敢……」
永宁帝笑了,垂眸看向殿中:「无需如此害怕,便是有,又如何?朕当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