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女性。”席勒摇了摇头说:“我尽力使她找到一个能够锚定自身存在的角度,给她找到一个目标,让她有点事干,但如果确实不行,她也可以临时变回男性,帮我应付作业检查。”
娜塔莎又低沉的笑了起来说:“那么检查作业的家长在哪里呢?说实话,在你听说这个消息之后没有立刻去找那位医生,就挺让我惊讶的了。”
“我可不是一直困于失去父母的悲伤当中的小男孩。”席勒摇了摇头说:“其实我早就接受,那位医生可能仍存在于某个宇宙的某个角落,过着退休养老的生活,他偶尔会想念我,我也会想念他,但重逢不是必须的。”
“你早就与此和解了吗?”
“因为我们之间确实也没有那么多的遗憾需要去弥补,当我选择摆脱他为我规划好的既定的路线的时候,我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而他也不会为此感到难过,我知道他不会。”
“真好。”娜塔莎评价道。
“如果我都不能与自己和解,又怎么能去当一个心理医生呢?”席勒的语调变得轻快起来,他说:“我总得先做到,然后才能说服他人与许许多多的痛苦和烦恼共存。”
“我觉得你和席勒医生有点不一样。”娜塔莎扶着膝盖站了起来,两人一起站在教堂的前面抬头看着那巨大的耶稣像,娜塔莎接着说:“虽然席勒医生表现的和所有人关系都很好,那其实只是因为……就像我之前说的,他就像是大自然,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和自然关系很好,只是因为它太过庞大,不可捉摸。”
“你更擅长与人交际,措辞委婉但表达内容直中要害,手段激烈但又能让人读出其中的温情。”
“可能这正是他把这些美丽的小姐留给我的原因。”
娜塔莎笑了笑,然后清了清嗓子接着说:“说说你的计划当中与我无关的那些部分吧,我们为何会来到这里,你接下来又要做什么?”
席勒刚要开口,朦胧的光晕在巨大的耶稣像身上晃了晃,面前的空间开始出现褶皱和波纹,恍惚之间娜塔莎看到,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男人从胸口到腹部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内脏从中涌出,掩埋了整个教堂,娜塔莎像一条溺水的鱼一样挣扎,发现自己能够再次呼吸的时候,她看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房间里。
血,到处都是血,越来越多的血。
娜塔莎一转头,就看到同样身形模糊的席勒坐在满是鲜血的床边点烟,而床上躺着一条已经被开膛破肚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