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使劲往外一推,眼前的门竟然开了。
门开的一瞬间,一道光、一片绿映入眼帘。
一条河流绕山而行,水是白的,白得耀眼;山是绿的,绿得青。踏出门,脚步落在院子里,有雨珠从天上而来,伸出手去,那又不像是雨,好像是露珠,这个时间点是下午,不可能有露珠,无论是什么?先离开这儿再说。
顾小敏迈开了脚步,她没有目的地向前跑着,跑过一条弯弯曲曲的石基路,跑过一片小草地,她停下了脚步,眼前是一堵厚厚的墙,墙在高高的草丛里只漏出红色的瓦……山在墙的外面,墙横在河流之上。
顾小敏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无路可逃。
蹲下身体,伸出小手,小草湿漉漉的。以前从没有如此用心摸摸它,风里雨里,有它不多,无它不少,没有过多心思理睬它。在坊子矿区时,饥饿的日子,那点能吃的草被塞进了肚子,胃里感觉它是涩的;在许家,花坛里几乎看不到草,都被佣人手里的铁锹铲除了。这儿的草这么厚,不知能不能吃?饿了,肚子在“咕咕”叫,无论这片草能不能吃,先填饱肚子再说。
“丫头,你在做什么呢?”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头顶飞来。
顾小敏一激灵,这个声音从哪儿来?没听到一点的脚步声,她张煌地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老头站在她的眼前,头上戴着一顶破草帽,冒沿扎煞着灰白色的、烂七八糟的头发,与一般的农民没有什么差别;眉毛不算太浓,也不细,多半是白色;脸膛紫红色,双颊清瘦凹陷着;下陷的眼珠子是双眼皮,很有精神;落满补丁的青布汗衫脏兮兮的,有几个补丁也碎了,粘着淤泥;腰上插着一根长烟杆,烟荷包挂在右胯上,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腿上一条灰布裤子很肥大,裤腿卷到膝盖,露着干瘦、黑黝黝的小腿,右小腿上有一个很清晰的大疤,泛着青白的光;一双露着脚指头的布鞋看不清颜色,也挂满了泥浆。
顾小敏慌忙站直身体,把双手攥在一起,把腰深深弓下去,声音紧张,说:“您好,舅老爷……”
“哈哈哈哈,舅老爷?”眼前的老人手里还抓着一个鱼篓,他弯腰把鱼篓放在了地上,鱼篓里跳出一条鱼,鱼儿在草地上扭着滑溜溜的身子乱窜。
“丫头,你看俺老巴像你的舅老爷吗?”
顾小敏不敢说话,刚刚她是口误。眼前的人是谁?看着他一身装扮更像个渔夫,这个渔夫从哪儿来?
“丫头,这儿是弥河口城隍庙的后院,刚刚那一些兄弟把你送到了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