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凌二不清楚,从有记忆开始,这座桥就已经存在。 河水主要依赖于上游的水库在夏季送水,因此冬季是干枯的,厚厚的雪,从河底蔓延到堤岸,白茫茫一片。 一根烟抽完,抓起栏杆顶部的雪擦擦手,转身间,突然错愕。 他老娘不知不觉中出现在他的身后。 “小二。”陶成云用羽绒袄的连带帽紧紧的裹着脑袋,对着凌二笑。 凌二再次点起来一根烟,抬起头,两眼望着天空,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听你姥爷说,你现在出息了。”陶成云指着不远处的油菜田道,“我们去那边走走好不好?” 虽然在下雪,可是眼前是春节,来回过路的人还是有不少的,她想找个偏僻地方,和儿子好好聊一聊,使他能明白自己的无奈和一片苦心。 “嗯,没事?”凌二抬起夹着烟的手,“没事我就走了。” “小二。”她在后面喊,追了几步后,凌二的脚步越抬越大,她便不再追了。 凌二大跨步,忍着心痛不回头,转个弯进了通往村里的石渣路,路是弯弯曲曲的,两边是高高的梧桐树。 走了十来分钟后,他看不到她的身影,她肯定也看不到他了。 他本以为重新经历一次,他会更加的坚强,却想不到才止住步,眼泪水忍不住崩了出来,鼻涕顺到干巴巴的脸上。 刚想用衣袖擦,却又停住了,从地上抄起一把雪,在脸上胡乱的揉了揉。 脸干净了,他却哭的更大声了。 他感觉自己要疲倦的瘫软下去。 再次用雪揉脸,越揉哭的越厉害。 他这辈子没有什么遗憾,做什么都是顺风顺水,他是替上半辈子的自己委屈,活的窝囊..... 连死亡都不是那么光彩。 他的人生从头到尾都是站在雨水中,烂泥地里........ 倚靠在梧桐树上有半小时,他才平静下来,想着眼睛大概是哭的肿胀了,回家倒是会引起没必要的质疑。 干脆又折返,回了桥头的饭店。 不等饭店老板招呼他,就开口道,“随便来点菜,搬箱子啤酒。” “我陪你喝?”凌二和陶成云在桥头说话,饭店老板是亲眼瞧在眼里的,只是刚刚他不好上前搭讪罢了,要是没眼力劲,多管闲事,肯定落埋怨。 “行啊。”凌二笑的很勉强。 菜很简单,一盘猪头肉,一盘辣椒炒鸡蛋,一盘酸辣土豆丝。 菜上来后,两个人都没怎么动,啤酒却是一瓶接着一瓶。 凌二什么都不同他说,毕竟理解是不同人的理解,只管喝就对了。 下雪,饭店没生意,饭店老板陪他喝的更欢畅了。 等凌二自己一个人已经喝完两箱,饭店老板不敢再给凌二喝了。 凌二要回去,他更是不放心,干脆把凌二先安排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