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是可怜老五,也是可怜自己。 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像老五这么一样无知,天真幼稚烂漫,谁不向往呢? 她尽管见识过妈妈,和妈妈相处过十来年,知道妈妈现在在哪里,可是她从来就没有享受过所谓的母爱,心里留下的都是妈妈动辄打骂而留下的心里阴影。 她从不会因家庭贫困而产生怨恨,小的时候大家都穷,她家穷的不是特别突出,她意识不到穷,到了年龄渐渐大,读了这些年书,该明白的都明白了,出身是改变不了的,贫穷不可怕,只要肯努力,总有出头之日。 命是失败者的借口,运是成功者的谦辞。 她大哥,大姐每一个人都是奋力向命运抗争。 她们这些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大人却是不明白,父亲选择了一条歧途,母亲把不甘和愤怒转嫁到她们身上,好像所有的痛苦都是她们带来的,最后选择的是逃离。 知道母亲走了那一刻,她没有伤心,没有痛苦,没有流涕,相反的是如释重负,再没有人会揍她,骂她了。 摸摸左侧的腰上那条长长的疤痕,所谓的“妈妈”用火钳子烙的,红肿,溃烂,不知道是自责还是吓得,抱着她又哭又喊,好像真的是被逼无奈似的。 从小到大,她从来不敢在公共浴室洗澡,不敢穿任何露腰的短衣。 所有的一切胆怯,都是那个女人留给她的。 春节,她在医院看到那个女人,一瞬间,脑袋跟涌出血似的,她想上去厮打一番。 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不过,那个女人永远得不到她的谅解。 生活中的某些事,心里的某些坎,是永远过不去的。 自从老五开学后,她便睡不得懒觉,每天要早早的起床,买好豆浆油条,冲好牛奶,然后把老五强行从床上拖下来。 穿什么衣服、带什么课本,都要她操心。 等老五吃好早饭,她又得急急忙忙的给送到学校,等到确定进学校里面了,她才能转身回家。 回到家后,她又得收拾卫生、洗衣服,去菜场买菜,准备给老五做午饭。 掐着学校中午放学的时间,她又去学校门口接老五,等吃完中午饭,再给送到学校。 等到下晚,她又得去接放学,放学回来,督促做作业,等到睡觉前再检查作业。 如此复始。 在距离她开学还有两天的时候,她终于感觉到自己有了解脱的希望,明天坐飞机走人,让凌老二找保姆去。 下晚去接老五放学,三轮车、汽车、自行车、摩托车,各种挤在学校门口,水泄不通。 她把车子离着学校门口老远停着,胳膊肘搭在车窗上,脑袋向学校门口张望,心想,这是最后一天接送了。 家长们开始往校门口拥,她就知道学校开门了。 她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