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避之唯恐不及,谁也不会蠢到在帝后面前如此直言——
除非是一些心怀叵测的奸吝小人。
但皇甫伊人并不是,她似乎真的只是单纯地好奇,也或许……是想在皇后这里讨得一个心安。
毕竟功高震主,不管是对于皇上还是对于军功赫赫的武将,往往都意味着不安——皇上的猜忌对臣子来说是祸端,臣子战功显赫,对君王同样意味着威胁。
临月以前不曾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的性格是如此强势而霸道,就像南秦摄政王的女儿所评价的那样,“这样的女子是不屑于阴谋算计的,对于得罪她的人,她即便是冷酷无情的反击,都会光明正大地来。”
临月不喜欢猜疑与算计,所以对皇甫伊人的问题,她下意识地愣了之后,不由淡笑,表情从容洒脱,没有不安也没有局促,更没有丝毫的恼怒,“本宫只有一句话,战王不管与谁联姻,他的性格已经决定了他不会做出于君王不利的事情,所以即便是功高盖主,对他来说,也绝不会预示着危险。”
这句话说的直白而简单,但是聪慧的皇甫伊人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战王不会背叛君上,这一点是皇后的笃定,也是皇上对战王的信任。
而皇上既然敢让战王与并肩王府联姻,已经证明他完全不会去顾虑这个问题,若不是出于信任与大度,并肩王府此时完全可以于天子脚下的权贵之中消失了。
换做任何一位帝王,在禹王和太后失势之后,都会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清洗,并肩王府和曾经的国丈府必首当其冲,但是在沉寂了几个月之后,并肩王府却始终没有被问罪,只是门庭冷落了许多而已。
不管这是皇上心慈手软,还是看在并肩王曾经的战功上放过一马,至少可以说明,皇上对并肩王府并非凉薄无情。
“还有一点。”临月不疾不徐地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朝皇甫伊人笑了笑,笑容从容傲然,“皇上是个骄傲的人,他的骄傲是强势而霸道的,霸道到不屑于去猜忌这些,所以,除非战王亲自领着兵马逼到他的眼前迫他退位,否则以凤栖的脾性,所有的猜忌和质疑都绝不会出现在他的心里。”
皇甫伊人沉默了很久,或许正在思索思索着临月的话,也或许是在想以后会不会真的有这种可能。
良久,她面上露出沉静的浅笑,“娘娘说的一针见血,皇上的脾性大概也只有皇后才知道得这般清楚,但是臣女也知道,若真有那么一日,皇上必然会以雷霆手段,给战王最残酷严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