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早就知道听雨不对劲了?”
马车行驶在已经被清扫干净的御道上,因过分的安静而能清晰地听到车轱辘发出的声音,带着一种无言的萧索。
自从上了马车就一直沉默的宫无邪,心力憋着太多的情绪,看着倚在卧榻上饮茶的凤栖,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寂。
凤栖瞥他一眼,淡淡道:“也才知道不久。”
宫无邪闻言,垂眼安静了片刻,须臾道:“就是上次在勤政殿,主子问他是否受伤的那次?”
凤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我真是又蠢又迟钝。”宫无邪恨恨地低咒了一声,“枉我与他共事了这么多年,却一直不曾发现他的异常,主子才刚回来多久,却这般敏锐……”
“派人去查一下,云夫人曾经是否与特殊的人有过来往。”凤栖打断了他的自责,语气淡漠地下了命令,“时间可以往前追溯……几年,十几年,甚至,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
宫无邪闻言瞬间一静,随即脸色微变,“主上是怀疑她……受人蛊惑?”
话音落下,他自己却蓦地一怔。
心里对于云夫人的异常也隐隐有了猜测,若不是受人蛊惑,只怕连云相自己都无法解释云夫人如此反常的行为。
受人蛊惑,或许这还不是最严重的结果。
“听雨虽然是个好脾气,也恭敬孝顺,但是云夫人言行举止中流露出的厌恶与愤恨,连我们这样的外人都能清楚地感受得到,他身在其中近三十年,不可能没有一点感觉。”
宫无邪心头浮现某种可能,只觉得一阵阵寒意侵蚀,以至于向来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凤阁阁主,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抬头看向凤栖,“主子是否觉得,听雨心里或许也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对于母亲长期的苛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府里的下人固然隐瞒不住,云夫人也无意隐瞒,但是从今日云相的反应来看,这些年左相府发生的这些事,竟是连云相这个一家之主都被蒙在了鼓里。
如果云夫人无意隐瞒,那么致使下人们不敢多言的,一定是云听雨事先下了严令,封住了所有人的口。
甚至连长期待在府里寸步不出的云小姐,也被成功地瞒住了。
云听雨固然孝顺,但是十年如一日对自己的不幸保持沉默,又岂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就算心里没有恨,也不可能做到继续恭敬有加,毫无怨言,甚至,尽善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