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云相爷才对所有的事情一无所知。
因为云夫人自己一个人就把能让相府风云变色的事情一力瞒了下来。
亲手杀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以换取另外一个孩子名正言顺地存活,她的心痛到滴血,然而与此同时,却还要压抑着被自己深爱之人背叛而产生的痛苦与怨恨,像一个温和慈爱的母亲一样,抚养着一个印证丈夫的欺骗与背叛的婴孩长大成人——
可想而知,云夫人这三十年来,对这个可以称之为罪魁祸首的孩子有多恨。
但是她的恨,从来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云相爷面前,她三十年如一日像个温柔而深情的妻子,在长子和幺女面前,她永远是个宽容而慈爱的母亲,只有在次子面前,她才一日比一日无法抑制自己心里愈发浓烈的痛苦与恨意,以严厉的教导为借口,以严苛的家法为手段,狠狠地发泄着自己心里三十年的委屈与怨恨。
不管当年千九泽是以什么手段,让云夫人心甘情愿放弃了自己的孩子,而愿意抚养自己丈夫的私生子,都已经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由千九泽一手制造的谎言,让云听雨深受其害二十几年,从记事起就面对着母亲的冷漠,以及长大之后毫无留情的苛责。
也让云夫人白白伤痛怨恨了三十年,却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痛与恨不过是别人操控的筹码。
楚非墨站起身走到一旁,从案几上提起茶壶,取了茶盏倒了两杯茶,转身一杯递给凤栖,自己端起一杯,以唇试了试温度,须臾,慢慢将一杯茶饮尽。
“这件事,皇上是不是以为这样就完了?”放下茶盏,楚非墨漫不经心地倚在几案旁,视线落到了凤栖面上,淡淡一笑。
“自然不会。”凤栖不疾不徐地开口,嗓音有些低沉,“你不是说听雨的身份有些诡异吗?如果仅是这样,朕并不觉得有什么诡异之处。”
“皇上说的没错。”楚非墨冷冷地勾起了唇角,有些讥诮,这样的表情几乎从未在他的脸上出现过,然而此时,这样的表情由他做来,却显得那么自然,“千九泽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到云相府,不可能想不到云夫人会多恨这个孩子,以他那种自私自利的性格,又怎么可能犯下这种愚蠢的错误?”
凤栖似乎隐隐想到了某种可能,眸光因此而变得愈发深沉凉薄。
“千九泽实施了逆天之术,让云府长子和次子的互换了灵魂。”楚非墨抬眼,一字一句说得清晰缓慢,“所以,云府两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