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子里,拿起挂在衣架上的狐裘披风,云听雨转身走出小楼,缓步走上四角小亭。
“天气寒冷,女孩子家身子娇贵,要时刻注意保暖。”话音落下的时候,狐裘披风顺势披上了沐雪单薄的肩头。
只有女孩子家身子才娇贵吗?
君沐雪心里一痛,皇后的话一句一句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每想起一遍,她心头的悔意和痛就无法抑制地增加一份——
她无法想象,这个人这些年在云府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母亲的冷漠与隔三差五的虐打,对于任何一个子女来说,都绝不可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而他,是不是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受着这样身心双重的苛待,却始终无人知晓?
坐在椅子里的人抬起头,看见云听雨的瞬间,眸心的情绪已经敛尽,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云听雨闻言神色略黯,却温和地道:“我听说皇后召你进宫了?”
君沐雪淡淡地说了声是,下意识地伸手去端面前的茶盏,一只温暖有力的手及时阻止了她的动作,“茶凉了,不能喝了。”
触碰到那只手,依然是那般温暖,一种久违的悸动在心间漫开,君沐雪一瞬间几乎要失控。
她极力压下心头巨大的波动,收回自己的手,闭了闭眼,故作冷淡地道:“皇后让我进宫为妃,君家与云家的婚约,你看着办吧。”
云听雨面色微白,心头泛起苍白的绝望,“你……真的想进宫?”
君沐雪下意识地想说是,若是在以前,她一点也不介意以一切能让他觉得痛苦的方式来惩罚于他,以此回报他曾经带给她的伤害。
可此时她却发现,自己已经再也无法对他狠下心了。
这个人,曾经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她爱他入骨,满心满脑子都是他。
这个温柔的男子,总是让人忍不住感到心疼,哪怕曾经他带给她的伤害还是那般清晰刻骨,无法忘怀,可与这些年他所受的不公相比,她竟然觉得,自己所受的那点委屈,似乎……也不过如此。
这些想法拂过心间,她淡淡道:“想不想是我能决定的吗?皇后娘娘的懿旨,谁敢违抗?”
云听雨双手握紧,“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君沐雪不说话。
自己的意思?她当然不可能进宫,况且,皇后也不是真的要她进宫。
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跟他说的。
“沐雪。”云听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