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自打进了九天赌坊天字一号厅,每日就是练武,吃饭,休息,大半年以来几乎不曾踏足一楼赌厅。
更因为此间封闭好,隔音好,以及他们刻意的漠视,一楼赌厅发生的事情,他们身在楼上,哪怕是隔了这么近的距离,他们也丝毫不知情。
因此他们自然也并不知道,他们的主子陈若水已经出了事,他们的计划,他们封侯拜相的愿望,一切的一切,都将如一场竹篮打水,彻底成为空想。
此时他们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这个人,让这个武功高到令人不得不畏忌的黑袍男子,无法活着走出天子一号厅。
然而,算盘易打,现实却很残酷。
黑色的袍角随风扬起,发出轻微的飒飒声响,急促而尖锐的破空声回荡在众人耳膜,视线中却已经看不清黑色的身影,只看到无数黑衣如魅影一般急速地闪过。
一种比冷冽的寒风更刺骨的气息缓缓笼罩在他们周身,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要结了冰一样的冷,冷得他们打寒战,体内的真气似乎正在被冰霜一点点凝结,再也无法发挥出分毫。
在这样刺骨的冰冷之下,他们的动作开始滞涩,他们的速度开始变慢,他们的杀气渐弱,每个人的脸上,在慢慢浮现震惊和骇然的神色。
直到他们各自跌坐在椅子上,明明并未受伤,身上甚至一点痛觉都没有,也没有被点穴,他们却无法再动弹分毫,只剩下清晰刻骨的寒意在体内肆意地流窜。
冷,冷得他们无法抑制地开始打哆嗦。
软,就像浑身的力气被一点点抽干,连生命的气息都弱到像个废人。
姬墨修没有再理会他们,冷漠的目光微转,举步走到一处巨大的汉白玉屏风前面,没有丝毫迟疑地伸手,将那面屏风移了过去。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间安静的隔房,隔房里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张干净整齐却并不大的木床。
他要找的那个青年,此时正躺在那张床上陷入了沉睡。
姬墨修走到床前,伸手一点,解开了他的睡穴,淡淡喊了一声,“尘儿。”
话落,他静静地等了须臾,青年睫毛微动,慢慢地睁开了眼。
眼底神色有些茫然,姬凉尘盯着屋顶很长时间,才眨了眨眼,待思绪一点点回笼,他转过头,看着站在床前的男子,“……皇叔。”
姬墨修点头,朝他伸手,“起来了,我们回家。”
姬凉尘面上并无受到惊吓的不安,闻言起身,转头看了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