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的笑明澈欢快,点点月光洒上他的眉梢,像细碎的水银。
苏睿的嗓音低沉,却有压抑不住的兴奋。他温柔地环住楚朝晖的细腰,对她说:“朝晖,我敬你,每年的仲秋和除夕,若是没回京城,我都在这里对月思人。”
楚朝晖记得当时自己怕过往巡逻的兵士看到,借着薄怒掩饰娇羞的心情,她从丈夫怀里挣脱出来,嗔道:“又胡说,除夕夜里哪来的明月?”
苏睿握住她的手,那样的深情,他一字一句的告白尤在耳边:“思君如满月,夜夜减轻辉”。
怕自己会流泪,楚朝晖借着望月,微微仰起头,苏睿却把她的头揽进自己怀里。良久良久,自己脖子上落了冰冷的泪滴。
塞外真冷,滚烫的泪流下来,流到她的脖子里,便化做了冰冷。
“回京去吧,多年戍守,你又何必这样自苦?”楚朝晖记得自己这样劝过,并非皇帝无情,妹夫也曾屡屡劝他回京。
“苏睿答应过岳父,要替他守住门户。”苏睿抬起头,指向圆圆的满月,“朝晖,你看,塞外的月亮多圆。一样的月光,照着京城的你,也照着塞外的我。每年除夕,若我不在你身边,你向北,我向南,同在西霞的土地上,咱们同饮一杯团圆酒,好不好?”
楚朝晖拼命地点头,又飞快地扬起自己的脸。怕自己的泪招了苏睿,她唯有一直抬着头望月,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同方才一般冰冷,苏睿温柔地吻上她的面颊,替她将泪一滴一滴吮干。
“夫人,这件衣裳可好?”见楚朝晖迟迟未开口唤人,明珠不放心,借着拿衣裳捧给她过目而进来探看。
楚朝晖仰起清水芙蓉的素颜,望着明珠手中华美的宫衣。
新制的月白色云锦右衽缂丝罗衣,上面以淡淡粉色散绣了几朵盛开的八重璎,缤纷到了极致,看在楚朝晖眼中却像未落尽的残花。
腰间亦是同色的结子,垂落东珠的缀角,如两行清泪蜿蜒。
青莲色十二幅的湘裙上错落有致地绣着大片月白色的木槿,裙摆拖过湛紫的地衣,往常逶迤如水的奢华竟让她觉得萧瑟。
终是太素净了,明珠又为她选了朱红色凤穿牡丹的霞帔,领口一枚木槿花的白玉扣与鬓发上斜压的白玉木槿花簪子遥相呼应。
好,还是不好?楚朝晖从铜镜里看着自己平静漠然的面容,找不到答案。她不想穿朱红,又不能穿素白,每一种颜色抚过肌肤,都像针直直扎在上面。
众人默契地对母后隐瞒着丈夫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