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寒私下里对罗嬷嬷的抱怨,又嫌罗嬷嬷扰他们传递信息,本就对罗嬷嬷不以为然,又见璎珞时时将她的嘱咐放在首位,心上便十分不喜。
人前的流苏端庄知礼,人后的流苏尖酸刻薄,她闲闲绞着手中的帕子,轻蔑地说道:“公主是主,罗嬷嬷是仆,是与你我一样的奴才。你莫不是想出头没找对地方,才会听她每日指手划脚,难道公主要泡多长时间也需要一个奴仆安排?
璎珞不想与她起冲突,只笑道:“并不是罗嬷嬷的安排,是太医早有嘱咐,咱们不过是为着公主的身子着想。”
流苏将帕子一甩,险些落到璎珞头上,她欺璎珞寡言,将这些日子对罗嬷嬷的不满都发泄在璎珞身上,话便愈加凉薄难听:“便是满心钻营,依旧是个奴才的命,又何必拿着鸡毛当令箭,妄想自己是半个主子不成。”
这话说得难听,璎珞脾气再好,也当场变了脸色。
皇宫里的主子只有帝后与几位皇子公主,便是徐、孟二位昭仪的身份,也不过算做半个主子。
嫁得再好,也是与人作妾,还污蔑她为了这个钻营。流苏这般羞辱,璎珞眼中霎时阴云密布。
往日只是不愿生事,璎珞能有今日的位子,也是心中千伶百俐。流苏的小九九打得再精,不过是指着在苏暮寒身上下功夫。
想得再多,这美梦能否成真,亦或镜花水月还未可知,便敢私相授受,还做出盛气凌人的口气,很为璎珞不齿。
璎珞含笑抬起头来,收了眼中的阴云,往流苏发上轻轻一瞥,颇为关切地问道:“姑娘今日没有带出那支绿碧玺珠花来?我到不知道公主何时有那件首饰赏下。若说半个主子,我这样的人愚笨,自然不及真正想做的人。”
好似踩到流苏的尾巴一般,流苏蓦然扬起手来,想要掌掴下去。璎珞不闪不避,往内殿一指,眉眼舒展自然:“公主殿下还在里头,若是问起来,奴婢可不敢说自己地下跌了一跤,到在脸上摔了五个指头印。”
璎珞的话句句犀利,流苏气得眼前发黑,只因璎珞揭了她的老底,却不敢冲着璎珞使性子。仗着慕容薇自来善待她,狠狠一跺脚,怒道:“你便在这里分分秒秒掐着点,别得罪了二主子,我先回去替公主预备茶水。”
见她怒气冲冲离去,璎珞也不与她置气,照旧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将慕容薇的新衣搭在熏笼上,又忙着预备素绫的雪袜,再将半新的石青色绣淡粉璎草纹软底宫鞋放进托盘。
瞧了一眼沙漏,正对时辰,璎珞一刻也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