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上的八珍盛宴,眉头不由蹙了起来。饶是见惯山珍海味,依旧为扬州一郡奢华的官宴叹服。
见慕容薇用得开心,楚朝晖不去扫她的兴致,只将目光转到对面的小戏台上。
吉庆班的功底名不虚传,菊影的扮相漂亮不说,声有裂石之音,将个昆曲唱得生情并茂,身段唱念倶佳。
郡守夫人单列一席,陪在慕容薇与安国夫人等人下首,频频敬酒布菜,又指着台上小心解说道:“这便是吉庆班如今才捧红的旦角,往年京里唱戏时,她还不过是个跑龙套的角色。”
见慕容薇眸色灿灿,听得极为认真,郡守夫人有心卖弄,拿手帕沾沾涂了胭脂的朱唇,款款笑道:“旦角多由男子来唱,偏这菊影姑娘誓死不学小生,班主拿她没有办法,才允她学了小旦,谁成想一唱成名,如今红透大江南北。”
慕容薇本是敷衍,小生小旦都不感兴趣,只想着楼下一席里夏钰之、苏暮寒与那郡守县令们是何种情形。见郡守夫人解说得仔细,宛尔笑道:“这菊老板扮像漂亮,唱得传神,很该赏赐”。
郡守夫人听了如夸自己一般妥帖,待一出戏唱完,唤了一班夏兰馨点的小戏,她便迫不及待起身去后台,领着菊影过来谢恩。
菊影卸妆方才卸了一半,一头长可及地的黑发斜斜披在左肩,像倾斜直下的青绸飞瀑,发上只有几枚花甸点缀,更显得唇红齿白、眉目若画。
因是残妆未卸,脸上还覆着厚厚的脂粉,菊影的真模样却瞧不大真切。慕容薇粗粗一瞧,仿佛觉得面善。到似是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也不放心里去。
只唤了流苏上来,以朱漆托盘托了六枚厚厚的银锭子,向菊影打赏。
白花花的银子映着琉璃灯,更显富贵气象。菊影眉间若蹙,只是眼皮微抬,未瞧得有多少动心,只是端端正正跪着谢恩,便想告退。
夏兰馨一直凝神细瞧,忽然开口问道:“菊影二字很衬姑娘的风华,可否请教,未知是姑娘的本名还是艺名?”
菊影白皙如瓷的面庞如珠似玉,双眸微抬间明眸璀璨,盖过天上繁星。
她将一笼青丝挽在脑后,半垂着臻首回道:“多谢贵人垂询,小女子无奈之下栖身戏班,不敢辱及父母亲姓氏,菊影二字是小女子自己取就的艺名。不过是残菊逢霜、形只影单之意。”
菊影一袭青衣及地,在绘着金莲暗纹的水磨砖上拖出长长的旖旎。话中寥落,更显得有些凌然若仙之意。
“少年坎坷无须在意,老来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