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当年的陪嫁,齐氏精心选了一套翡翠的头面,又咬咬牙取了自己压箱底的一对鸽血红宝石耳坠,再传了粘亦纤前来,与自己一并送到陈欣华房里。
当着粘亦纤的面,齐氏郑重将首饰送给了陈欣华,要她明日撑些体面。
若换在往日,粘亦纤当场便会发难,今日却难得细眉顺目,柔婉地笑道:“还是母亲眼光好,大嫂皮肤白,最衬这套翡翠头面。我那里还有幅翡翠镯子,成色极好,早就想送给大嫂。”
不顾陈欣华的推辞,粘亦纤转身便寻自己的陪嫁丫头,吩咐立刻回房去取。她将镯子亲手码上陈欣华的手腕,那幅亲近贤淑的模样,到令陈欣华啼笑皆非。
不管慕容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番敲打总归替自己出口恶气。再想公主表妹,陈欣华心内就有了淡淡的感激。
第二日,两辆垂着流苏的楠木华盖马车早早在崔府等候,一众人艳羡的目光里,齐氏与粘亦纤亲自相送,一众人来到垂花门口。
齐氏咬着嘴唇,不晓得该如何叮嘱陈欣华,只低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目光里带了央告的成份。那目光饱含深意,即是求她慎言,又是求她多多担待崔家。
粘亦纤的目光更不自然,在两辆朱樱华盖的马车上打了个突,又落在云锦繁绣四时花卉一年景的轿帘上,唇角翕动半晌,终于开不了口,只将一旁的丫头挥开,自己亲手打起了轿帘。
丫鬟放了脚踏,陈欣华先上了马车,又从乳母手里接过儿子,粘亦纤的手才松开轿帘。她的手半举在空中楞了片刻,方无力地垂落,又拽住了自己湖蓝色的长裙,将长裙拽出深深的褶皱。
车帘落下,遮住了一道道炙热的视线。陈设华丽的皇家马车内,陈欣华倚在典雅的雪清色缠枝花卉大引枕上,轻轻吐了口气,将儿子拥在怀里,认真思忖起与慕容薇的会面。
陈欣华的马车入了驿馆,得了通传的慕容薇迎出房外,立在芜廊下笑吟吟迎着表姐,显得急不可耐。
乳母抱了端哥儿行礼,璎珞忙上前扶起,陈欣华欲待行国礼叩拜,早被慕容薇挽住了手,也没有拜下去。
姐妹两人并肩入了房内,早有藏身暗处的婆子亲眼得见二人的亲昵,又将这姐妹见面的情形立时传给在别院等候的郡守夫人。
紫陌受命,守在慕容薇院子外头,见有人鬼鬼祟祟出来,也不声张,一路跟着那婆子,亲眼见她进了郡守夫人的院子,才回来悄悄向慕容薇复命。
听了婆子的禀报,郡守夫人在房内连连踱步,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