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底绘石榴红折枝花卉的朱缨绢伞遮雨。
华盖极大,将两人都严严实实护在伞下。有雨珠顺着伞沿石榴红的串珠流苏滑落下来,涓涓轻流晶莹剔透。
慕容薇接了串珠流苏上淌下来的雨珠,却又不尽兴,俏皮地伸出手去,采撷江南如雾的雨丝。
夏兰馨怕她着凉,便去扯她的衣袖,天水碧的衣袖从披风里露出来,如一汪凝眉的翡翠,比荫荫夏日的娇绿更浓,两个人笑笑闹闹好不随意。
苏暮寒与母亲便走在二人身后。他换了一把竹骨青绸水墨绫的大伞,遮住母亲孱弱的双肩,自己却有大半个身子淋在雨中。
冰冷的雨丝也不能叫他那颗依旧烦躁的心有片刻安宁。
前面那对打打闹闹的身影灵动,慕容薇身上淡粉的披风与夏兰馨的水红绫裙交织在一起,合着绿树白花,如一幅最细致动人的工笔。
慕容薇瞧着心情愉悦,浑然不见方才的怒气。是她掩饰得太好,亦或根本就不在意与自己的争吵?
那窈窕的身影不时牵动着苏暮寒的视线,满园琼花都失了颜色。
苏暮寒没有赏花的心情,只透过雨丝黯然神伤,却了然明白又有些什么东西截然不同了。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长大了,便不能回到从前。如同水从来不能倒流,那些个年少的时光已然不会再有。
多希望岁月的指针可以回转,回到他心无牵绊,她烂漫依旧的年少时候。
望着一袭樱花粉繁绣卷草纹披风的女孩子娟秀的背影,苏暮寒蓦然记起,已很久不曾见她着过紫衣。
苏暮寒喜欢紫色,最喜欢看慕容薇着紫色的月华裙。那流光溢彩的高贵紫色与繁复的月华裙辉映,最能衬出慕容薇清湖潋滟的绝世之姿,他心里的女孩子就该那样的倾国倾城。
而流苏说,得了慕容薇的吩咐,尚宫局里连着几月都不曾为慕容薇制过那种十二破的月华裙,只怕以后也不会再做。如今慕容薇的衣衫都是依着定例来,全换做普通样式的宫裙。
不但如此,连往常那些奢靡华丽的衣裙,慕容薇也似乎不再喜欢,都吩咐收了起来,只在年节时拿来应景。
最后一次见她着了紫色月华裙,应是大年初一的寿康宫里,那还是流苏特特将新衣从璨薇宫送去,她才勉为其难。
那时慕容薇目光闪烁,立在老太婆身后,瞧着自己的眼神有些玩味。
苏暮寒脊背一冷,撑伞的手倾斜,伞上便有雨珠顺势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