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心情。见安国夫人兴致勃勃,只能强打精神命人泡了一壶酽酽的枫露茶,又在指挥着在炕桌上摆了个五福捧寿的攒盒,备了几样众人爱吃的小食和果碟,伴着楚朝晖坐在炕上。
慕容薇与夏兰馨两个,都是不肯安稳老实的性子,早命丫头将厅内两张黑漆硬木透雕螭纹靠背的玫瑰椅移在窗前。
将垂着碧玉狮子头坠角的湘妃竹帘打起,一人手里握着一支千里眼,一左一右占了有利位置,只等着龙舟开赛。
温婉净了手,剥开一只江南贡桔递到楚朝晖手上,自己也漫不经心嚼了一瓣。她对外头热闹欢腾的场面充耳不闻,低敛的双眉微微有些心不在焉。
楚朝晖含着贡桔,目光在慕容薇身上打个转,又慢慢收回视线,斯条慢理吃着茶,与温婉谈论起外头的天气。
甥女那日当众给了自己冷脸,楚朝晖本是不大痛快,到是明珠晓得事理,听了罗嬷嬷嘱咐,将利害细细分析了几句:“不是奴婢多嘴,夫人守着满桌子人提起世子北上这事,牵涉太大,到叫公主无法答复。”
本是好意,楚朝晖依旧懵然不解,不知自己话错在了哪里。她沉着脸要明珠莫吞吞吐吐,有话直接讲来。
虽然年已三旬,楚朝晖容貌精致,又是保养得宜,如今着了孝衣更显素若秋惠披霜,比平日添了些韵致。
主子眼里还是太过纯净,凡事不往深里去想,只为往常被父母与丈夫护得太好。明珠暗自叹气,不晓得主子这颗依旧柔软的少女心保留到如今是她的幸或是不幸,只恐主子不曾染过世事的尘埃,怕也难经风吹雨打的磋磨。
见主子依然瞧不透,明珠只得再把话说得浅显些:“夫人总该将家事与国事分开,大公主她是要维护皇家体面,如何能开口附和夫人的提议?”
明珠虽不如早先的冯珍通透,也是难得一见的明白人。她将得失利害一一摊开来,与楚朝晖细说究竟,末了反问一句:“夫人,这个提议本就欠妥,您要公主如何能赞同世子此时远走边城?”
楚朝晖恍然大悟,深悔自己当日颇有些仗着慕容薇素日的尊敬,倚老卖老的行事。怪不得当时夏钰之与温婉都一力言辞委婉地不说当下,只提日后。偏是慕容薇迟迟不张口,一张口又是那样的言语。
左思右想,楚朝晖一时竟落下泪来,滚落在湖蓝色的对襟帔子上,眨眼间前襟便湿了一大片。
不是怨,而是恨。楚朝晖深恨自己平白活了一把年纪,素日里闻弦歌却听不出雅意。除去身上的名头和倚老卖老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