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丫头守在门前,梁锦官肆意而大胆。
她斜倚在半开的窗扇前,借着帷蔓的遮掩,拿千里眼仔细聚着焦,一瞬不瞬望着树下夏钰之那张微微冒汗的脸。
一双剑眉如峰,如寒星闪耀的眼睛,还有山峦般挺秀的鼻梁,再往下瞅便是古铜色的胸膛,无一不令她少女怀春的心情雀跃和激动。
梁锦官搁下千里眼,一双手捧在胸前,压抑着呯呯乱跳的心脏。有些念头大胆而疯狂,如早春随意兹生的蔓草,一旦发芽便再也收纳不住。
对眼前人志在必得,梁锦官吹着燥热而潮湿的风,重重做了决定。
本是商家女,打理着家中丝绸的产业,梁锦官自来有些泼辣的性子。江湖上行走摸爬惯了,自然还打得一手好算盘,霎时间便有了主意。
姑妈一家在皇城经商,专做锦缎布料的生意,与内务府里早就搭上了关系。
自己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年后姑妈回来探亲时,听得梁锦官的祖母犯愁,瞧着花枝招展的侄女说道:“不如叫锦官随我去皇城住些日子,无锡小小的地方,能有什么样的好儿郎,配得上锦官的漂亮与能干?”
姑妈的话正说中梁锦官的心事。有心随着姑妈进京,偏是为着四月里祖母寿诞不能走开,梁锦官才没有启程,如今可不正是机会。
梁锦官打算回去便说与祖父祖母,要进皇城探望姑妈。寻得了姑妈,常年在大户人家行走,姑妈自然有办法替她引见夏钰之。
成事在天,谋事却要在人,若是瞻前顾后错失了好姻缘,以后想哭都寻不到地方,那才是一辈子的晦气。
梁锦官这里想得入神,把那位能行走内务府的姑妈当做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一般,就差放在供桌上供着。浑不知姑妈在贵人面前要陪着十分小心,才能保全她的绸缎生意,又哪有底气与阁老府说什么姻缘。
夏钰之浑然不觉自己已经遭了他人惦记,见苏暮寒一时回不来,只好耐心留在树阴下等候。却见自己的侍卫匆匆行来,递上了肖洛寒方才送来的八百里加急。
怕被苏暮寒瞧见,夏钰之急急将信拆开,一目十行的浏览一遍。捡重要处看完了,心里有了底,便将信好生收在袖里,准备晚间回去时再转给慕容薇。
苏暮寒一路不肯放过与地方官结交的机会,与无锡太守及其下属寒暄了几句,显得极是儒雅和气。又见那彩头贵重,知是官府有意安排,自然不好独享,刚好趁这机会展示自己的胸襟与风骨。
细问了来由,知那串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