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仪此时如坐针毡,将一颗心分成了两半。
一半惦记着在里头生死未卜的孟昭仪,生怕一个不留神便有噩耗传出。
另一半却不时望向殿外,心里头惦记着被罗蒹葭吩咐人扔出去的木版。
崇明帝与楚皇后不晓得那木版的来头,此时也无瑕顾忌。徐昭仪却一清二楚,深知这木版大有文章,只怕便是造成孟昭仪早产的元凶。
东西是从自己宫内经了阿萱的手送出,幕后之人一日浮不上水面,她们母子便难以洗脱嫌疑。
被窗外的鸣蝉叫得心里烦躁,徐昭仪不时拿帕子拭着额上的虚汗,只觉得面前有只大大的旋涡,她深陷其中拔不出来。
又是漫长的等待。午膳时不过每人用了碗八宝粥,吃了些点心裹腹,如今又到了晚膳时候。秦瑶再来请楚皇后示下,如今却哪里有人能吃得下?楚皇后心烦意乱地摆摆手,吩咐道:“且等等再说。”
秦瑶领命下去,依旧着人备了些松软的糕点米饼先搁上炕桌,预备着主子们略垫一垫,也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产房那边,心里满含着担忧。
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产房里头忽然传出微弱的哭声。虽是中气不足,到也如仙乐一般,瞬间点燃了众人的眼睛。
崇明帝霍然立起,问道:“生了么?是否母子平安?”
长春宫的管事刘嬷嬷脸上带着喜气,不顾自己还挽着袖子,一阵风一般跑到了前殿,跪在崇明帝面前:“恭喜陛下与娘娘,孟昭仪诞下一位皇子,母子平安。”
崇明帝长长嘘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回肚里。楚皇后尤不放心,关切地问道:“这孩子的哭声怎得不响亮?”
刘嬷嬷脸上也挂着汗水,浑然不觉自己在帝后面前失态,一张脸上喜笑颜开:“嘉义亭主说,小皇子因是不足月,虽然弱些,并无大碍。先天里的不足后天来补,过得三两年的功夫,便与寻常孩子并无二至。”
终是在母亲肚子里受了磋磨,那些毒药虽然日浅,却也给孩子的心肺造成伤害。罗蒹葭就着宫女端来的银盆匆忙洗了把手,便提笔为孟昭仪母子开了药方,吩咐刘嬷嬷找人煎药。
崇明帝对这幼小的生命充满了歉疚,归罪于自己来长春宫次数太少,以至于孟昭仪心情郁郁,才造成孩子早产。
一颗心都在楚皇后身上,崇明帝对这两位昭仪娘娘的补偿,唯有一次一次的赏赐,和即将位列四妃的恩典。
待孟昭仪被人移到寝殿里自己的罗汉榻上睡下,帝后联袂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