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们一人赏了一身蟹青色的新衣新鞋配豆绿色的坎肩,丫鬟们则是淡绿的袄裙配着淡青勾银纹的掐牙背心,虽然素静,到也新绿盈盈,有些生机。
府内虽不结彩,节日的气氛却还要有。辛侧妃嘱咐明日都换上新衣,还命厨房里多做些月饼,一人分上两块。又特许开了后花园的门,点些水日灯,允许丫鬟们明日晚间拜月。
白花花的银子动人。一瞬时,府中到也笑语盈人,衣带飘香。
旁的地方,都是辛侧妃亲手送到。唯有沧浪轩那边,这赏银是唤乌金过来领取。如今若没有楚朝晖打头,辛侧妃一步也不踏那条园中的泥金小路。
杜侧妃之死便是前车之辙,虽然无人往下探寻,辛侧妃深深明白,自己当日也是犯了糊涂,被那所谓的天花吓傻。
自打崇明帝即了位,这皇城之中何曾听过天花?杜侧妃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如何能染上那霸道的症候?
有些话与其说出来,不如烂在自己肚子里更为放心。
辛侧妃打定了主意,只求偏安一隅,替宫里头掌好眼便罢。她如今与楚朝晖一个院子里同吃同住,几乎寸步不离左右。上下打点得清楚、又侍奉得主母尽心,在府中上上下下竟博了极好的名声。
楚朝晖母子经了早先时一场激烈的冲突,以苏暮寒的突发高热告终,如今也算相安无事。
苏暮寒早晚都守着时辰来正院请安,大多时候会陪着母亲一道用早膳。
三人就坐,辛侧妃便更添了谨慎。她仔细地替楚朝晖捧出刚蒸好的鸡蛋羹,记着她的喜好,添一匙高汤、半匙椒油、再来一滴勾味的蚝油,恭恭敬敬奉到主母手边。
眼角余光偶尔与苏暮寒的目光相撞,辛侧妃总是低头拘束地一笑,扮好自己府中侍妾的角色,不该说的一句不说。
苏暮寒的目光清澈而深湛,长身玉立的少年人偏爱月白色的锦衣,黑如曜石的星眸灿灿,越发衬得整个人芝兰玉树一般,眉宇间的英气与苏睿越长越像。
辛侧妃添羹,苏暮寒便替孝顺地替楚朝晖安筹,再将一只素三鲜的蒸饺搁在母亲面前的骨瓷玉兰花碟里,恭敬地呈上。
翩然的风姿与俊美无俦的仪态出众,这般风神秀雅的行事不知道牵动府中多少小丫鬟们的目光,心里埋藏了深深的仰慕。
仿佛一切又回到从前,依然是母慈子孝的好时光。
面上的风平浪静瞧在楚朝晖眼中,却是更添了空寂。越是死水般没有一丝波澜,越是不知道那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