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娇养深宫,直到苏暮寒的利剑架上她的脖颈,她还不相信从前口口声声唤做兄长的人要取她的性命。
慕容薇全然不晓得妹妹此时有什么打算,有些不放心地挽住她的手,瞧着她含着葡萄粒那眉眼皎皎的笑容,轻轻问道:“你还未告诉长姐,因何不能参加长姐的婚礼?”
慕容蕙放下手上银签,将手托着一抹香腮,认真说道:“长姐,伽儿已求得我的同意,想要去边城。如今边城新屋砌成,军眷移民是迟早的事。阿芃也说,这一趟边城之行必定十分有意义。我思来想去,想要与她同行。”
汤伽儿得了慕容芃的支持,正向慕容蕙请辞之时,神情十分激动。她说她要向师傅一样,暂时扎根在边城的土地上,见证着那块土地旧貌换成新颜,由旷野千里化做塞外明珠。
若汤伽儿是翱翔在天际的雄鹰,慕容蕙又岂会愿意做温室的花朵?那夜汤伽儿走后,她一夜无眠,心中一直在天人交战。
边城的苦寒与贫瘠也许超出她的想像,可是唯有那样的摔打才能百炼成金。
打从阴阴事发,慕容蕙不止一次想起过慕容薇与陈欣华等人的行事。长姐甘受流言之苦,先替父皇将玉屏山的矿藏握在手中,粉碎了苏家的阴谋。她的大表姐生死命悬一线,依然从容如归。
如今连汤伽儿也热血沸腾,她做为皇室子孙,能又岂能坐享其成。
慕容蕙枕着浅金色芍药花枕翻来覆去,天边第一缕曙光斜斜筛上她的窗棱的时刻,她的心里豁然开朗。也想随着汤伽儿走一趟边城,略尽自己绵薄之力。
皇宫之内四角合围的天空笼不住想要振翅的鸿鹄,慕容薇欣慰地向妹妹一挑大拇指:“这一年来,阿蕙长大了许多。往后长姐纵然不能陪在你身边,也会以你为荣。”
汤伽儿将行期定在五日之后,这一去便是山高水长,姐妹二人再次相见不知今夕何夕。慕容蕙语带哽咽,依依不舍将头倚在慕容薇怀里。
慕容薇早便听楚皇后说起,宋维源那批新屋因地制宜,修得十分牢固,更符合当地恶劣的地理环境。
闻得朝廷有丰厚的迁家补助,又可以与戍守边城的亲人团聚,第一批报名的士兵家眷十分踊跃,如今已然在去往边城的路上,过不了多久便会在宋潍源新砌的房屋里居住。
若一切不出意外,很快便会有第二批、第三批内地的家眷在边城落户。
变相的移民没有在百姓中引起任何反感,反而引得人人称颂。
慕容薇轻轻握住妹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