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帝唤着秦恒的名字:“你亲自将这不忠不孝之人押入积香山天牢,命人严加看管。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
秦恒躬身应道:“儿臣遵命”,亦点了一队禁军,要即刻押送秦怀上路。
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汤城的五万大军,不知能否杀建安帝一个措手不及。留得青山在,便不怕没柴烧。秦怀侥幸活命,生怕建安帝反悔,特意拿言语相激。
他忽然间仰天大笑,痛快喝道:“父皇,我如今功亏一篑,本就是阶下之囚,未存着活命之心。你又何必假惺惺,将我终身监禁在积香山天牢,一辈子暗无天日。士可杀不可辱,我无论如何不会领你这个情。”
建安帝懒得再望他一眼,拂袖叹道:“你领与不领,与朕全不相干。”
禁军上来拉扯,秦怀拼力甩开他们的手,眼见康贵妃摔得头破血流,却依旧跪在一旁哀哀哭泣,他大声向建安帝问道:“你要如何处置我母妃?”
“你放心,朕连你都不杀,又怎会杀你母妃?”建安帝脸上泛起一丝莫辨的神情:“既是你祖母间接杀害了朕的娘亲与皇后,便由她们两个活着的赎罪吧。”
建安帝拿手指着康贵妃,轻轻笑道:“你不必害怕,朕连你的封号都不会削夺,打从明日起,你便去皇陵替朕的皇后守陵吧。等朕重新追封了先太后,你便与你的姑母做伴,两个一同忏悔。”
瞅着康贵妃眼中不甘的神情,建安帝重重说道:“你须记住,每日早晚三跪九叩,尽你身为妾室的本份。若叫朕发现你有敷衍,朕便拿你的宝贝儿子开刀。”
瞧着秦怀似是不惜命,康贵妃却不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眼中一片死寂,泛着异样的惨白,在阶下汉白玉的地面上重重叩下头去:“臣妾谨尊陛下御旨。”
瞧着康贵妃母子分别被人押下,建安帝由长瑞与温婉搀扶着回到内殿,本就须发半白的老人更添了憔悴,仿佛顷刻间老了几岁。
他惨然一笑间悲伤无限:“纵然废太后逼死朕的皇后,朕念着她身为长辈,只是将她禁在冷宫,并未想过要对整个康家下手。奈何他们狼子野心,从来不曾满足,竟还想要朕与恒儿的性命。”
长瑞垂泪劝道:“母后一生良善,是那废太后容不得后位旁落,才磋磨母后至此。并不是父皇心狠,而是对他们已然仁至义尽。为今之计,当是追封皇祖母,要她老人家含笑九泉。”
上一辈的恩怨,若不是今日建安帝恼怒之间提及,长瑞与温婉这一对晚辈全不知晓。世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