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里,杨震依然待在那屋子里,只是这次却是出于自愿了。因为他需要潜下心来仔细阅读那些证据,以使自己在接下来面对官府时能做到答有所问。
这些证据都是由丁飞几年来辛苦查得,既有胡霖等官员贪污官府钱粮的具体时间、数字等记录,也有对一些他们包庇当地豪绅,戕害穷苦百姓,胡乱判案的详细记述。
而眼下在看的,则是一起叫杨震更是心惊的栽赃事件。武昌府下辖的通城县令为官正直,不但不与他们同流合污,而且因为税收问题总是与胡霖等官员争吵,甚至还曾扬言要上报朝廷,揭露他们的罪行。
于是,胡霖等人就先下手为强,一齐向朝廷上书弹劾这个县令贪污不说,还提到他包庇纵容境内的白莲教。一番手脚后,这个县令不但被罢了官,还被查出确与白莲教有所勾结而被定了死罪。
饶是杨震两世为人,知道官场黑暗,可看了这些后,依然有气血上涌,义愤填膺的感觉。这里所记载的每一件事,都是一个无辜百姓,一个普通家庭的血泪故事,都不需要另加修饰,就足以让每个有良知的人都感到愤怒了。何况杨震的灵魂深处还带着十多岁热血少年的想法呢。
“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说的就是这些官员吧。对他们来说,治下的黎民百姓不过是为他们的政绩添砖加瓦的工具而已,一旦和自身利益有了冲突,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些工具毁灭。”脑子里想着这些,杨震阅读的速度却丝毫未减。越看,他就越恨不能提刀杀进胡霖的衙门,将他一刀两断。
这么又看又想之下,杨震的提防下就少了许多,直到唐枫推门而入,他才猛地惊觉:“唐百户?你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唐枫见他这么认真地看着资料,脸上便露出了笑容:“这几日下来,你也看了不少证据了,想来也该有个全盘的计划了吧?”这却是考校杨震来了。
杨震淡然一笑,为唐枫倒了杯茶,示意其坐在自己对面后,才把手边的材料往前一移:“若要我说,只须将这些事情公之于众,就足以叫这些官员喝上一壶了。若再加上你们锦衣卫在京城的动作,他们的处境只会更难。”
“你当真是这么看的?”唐枫端杯欲饮,听他这么说话,就又放了回去,似笑非笑地道。
“如果你们只想叫他们难堪,这便足够了。”杨震随后变得严肃起来:“但想就靠这些便让朝廷撤了他们的官,甚至更进一步定罪,确是困难。”
“若是太祖、成祖朝,只需有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