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虽然心下大感震惊,但也不得不承认兄弟的这一判断很有道理,甚至觉得这便是事实。只是在一番沉吟后,他才依然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以为此事是蒋充所为?他有那么大的胆子吗?”
“蒋充只是一个区区的八品主簿,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与本事干出这事来呢?”杨震却轻轻摇头:“若我所料不错,应该是他背后的人才能做出如此大的手笔来。”
“你是指郦家?”杨晨只感到一阵紧张。
杨震没有立刻作答,而是转了个话题:“宣家借着宣闯这个典史控制了县衙刑狱之事,使得他们名下的赌馆、青楼等产业得以垄断全县,从而大发横财。那么郦家把掌握全县钱粮事务的主簿捏在手中又能有什么好处呢?若解释为只为了在每年秋收交粮税时能方便些,只怕很难让人信服吧?
“常平仓里那些一直不曾被人动用的粮食,才是他们的目的所在。而且大哥你可不要忽略了他们的那些产业,无论是粮店还是酒楼,都会消耗大量的粮食。这诸暨县可不盛产粮食,他们要做这生意除了从外乡以更高的代价购取之外,就只能把主意打到常平仓的头上。
“而这一回,当蒋充惊觉大哥开始查看仓库存粮,知道事情不妙,才急忙补上这些粮食。除了本就与粮食打交道的郦家,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一次拿出这许多粮食来!”
杨震这一番分析,确实很是在理,杨晨就是再有疑问,也暂时只能接受这一推断了。只是这么一来,杨晨的心就更沉了:“若真如你所猜测的那样,这事可就棘手了。至少现在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而若不能把他们定罪,常平仓的问题就一定无法解决。一旦真要出了什么灾荒,只怕……”说到最后,他的眼中更是生出了深深的忧虑。
“是啊。现在看来,这郦家虽然没有宣家那么招摇,可行事却比之更加谨慎缜密。别说是他们了,就连蒋充,在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大哥你也难奈他何。”
“难道就这么看着那些蠹虫侵吞本该属于百姓的粮食?即便这次他们补上了粮食,但谁能担保他们今后不会故技重施,将常平仓中的粮食再次盗取出来,中饱私囊?”杨晨满心的不甘。本以为接受了阮通他们的建议,通过翻查账册,检视仓库能抓住某些人的把柄。没想到这回不但没有抓住蒋充的把柄,反而发现了如此大的一个隐患。
此刻的杨震也沉默了下去。他之前只是把自己的发现道出,却没有往后考虑,自然不可能想出破解之道了。至少从目前看来,在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