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城里竟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故,更叫她吃惊的是,官府对自己叛变的丈夫竟还有这等宽容的看法。
杨震见她那惊喜的模样,心里便更加笃定了:“不过聂千总他们现在躲到了深山之中,我们既找不到他们的下落,更无法让他们相信官府的诚意,故而事情依然棘手。这次我好不容易才劝服了钦差大人,以招抚的手段平息这次的叛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叫人信服的人给聂千总他们带信。”
已经渐渐从刚才的震惊里走出来的温婉,很快就明白了杨震的真实意图:“所以你想让我出面帮你说服聂郎他们接受官府的招安?”
杨震没有半点犹豫地一点头:“不错,这是他们最好,也是最有利的选择。你总不希望看到他们真个被朝廷大军包围,战死吧?而且就目前的天气来看,身在大山之中的聂千总他们的日子也必然很不好过。能早一日将他们招抚,无论对官府还是他们自身来说,都是件好事?你觉着呢?”
温婉心里顿时犯起了计较,杨震这番话虽然说得在理,可她却不敢完全相信。这要是官府设下的圈套,而聂郎又因为相信自己的话而归降被害的话,自己可就百死莫赎了。
杨震看出了她的犹豫,也不逼迫于她,只是淡淡地道:“现在官府还在想法找到他们,所以你还有时间去考虑我这话的真假。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是大同官员,与聂千总也没什么交情,我只是出于对守边将士的敬意才做这些的。他们确实犯了错,但却错不至死。而且对于像聂将军这样的人物,他的归宿该是和鞑子交战,或是立下大功为万民所敬,或是战死沙场,为三军所憾,而绝不是像现在这样,藏于深山之中,连今后都看不清楚。言尽于此,我只在钦差行辕里等着你的决定。”说着也不待温婉他们做出反应,转身就出了院子,扬长而去。
看着杨震他渐渐走远的身影,温婉对他的话倒是又信了几分:“他说得很在理,我该给聂郎去信,劝他回来吗?”
忻县。
当日杨震他们驻足的小县城如今重新归于平静,虽然县里的大量官吏都换了人,但这对寻常百姓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大家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最多就是留意一下张贴在城门以及衙门八字墙上的官府告示,以明白身边有什么大事或要紧事。
当一天即将过去,日头已渐渐西沉的时候,一个衣衫破旧的汉子蹩到了城门口张贴告示的下面,仔细打量起上面的文书来。若是有个明眼人在场,便会发现此人脚步极其沉稳,双手虎口处还布满了老茧,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