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几度变化,先是震惊,继而思索,最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上有些不快了:“钟卿可是因为此番山西之事历经艰辛却依然被朝臣攻讦而心灰意懒吗?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想,纵然朝中有部分官员不能理解你的难处,但只要朕明白你们所做之事有多重要便足够了。”
“回陛下,臣非是因此而辞官,也不是因一时冲动而做下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因为臣自觉能力有限,无法为国尽忠,这才想辞去官职。”钟裕赶紧解释道,以防皇帝产生什么误会。
万历闻言神色就更不以为然了:“钟卿这话朕就更无法接受了。你才刚刚为朝廷办成一件大事,稳固了西北边事,怎么能叫能力有限呢?若连钟卿你这样的人都不算能为国尽忠,那朝中多半官员就只能算是尸位素餐了。”
“臣不敢受陛下如此褒奖……”一听这话,钟裕心里也是一紧,这要是传了出去,自己可就算是把满朝官员都给得罪遍了。
“那你为何如此贬低自身呢?”
“臣之所言句句属实。其实此番山西平乱,臣虽为钦差正使,却一直被刘应箕以及地方势力掣肘,总是难做对朝廷有利之事,就是想查兵变真相都不可得。全赖杨震他多番努力,才终于为朝廷办成如此大事。正是因为如此,臣才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无法为陛下分忧,这才想着辞官而不窃据高位,抢夺他人功劳。还望陛下恩准!”钟裕说着再次伏身叩首。
万历没想到竟是这么个情况,不觉有些愣了。而杨震更早已被钟裕这番话给说得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只能站在那儿默然无语。
只有冯保,此刻却是头脑转得飞快,用异样地目光看着眼前两人,心里冷笑不止:“这杨震还真是好手段哪,居然能说动一个官员如此为他说话。这不摆明是要把功劳都揽在他一人头上,从而好得到更多的赏赐吗?”想到这儿,他看杨震的目光里已更多了几分警惕,此人心机之深,算是近些年来自己所遇的对手之最了。
在刚开始的震惊后,万历终于回过神来,当即摇头:“钟卿所请,朕无法答应。”
“陛下,臣……”
“虽然朕没有去山西看着你们办差,但有一点朕是可以想见的。若没有钟卿你这个钦差正使在明面上不断支持杨卿查明真相,杨卿是不可能得到那么多线索的。所以你所谓的于此事上自己根本无所作为的说法根本站不住脚。”说到这儿,万历又一摆手,制止了钟裕的分辩,继续道:“而且就算钟卿真个无甚大功劳,朕也不会准你请辞。不然在旁人看来,就是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