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吩咐道。
片刻之后,一脸忐忑不安的郭朝宾便来到了张居正的跟前,先是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阁老的神色,这才拱手称礼,轻声道:“不知阁老叫下官前来有何吩咐?”
虽然照道理来说,六部堂官是与内阁辅臣可以平起平坐的存在,但一直以来,六部尚书却总会比权重如相的阁臣低上一头。而当你自身是六部里权力最小的工部尚书,而对上的又是大明历代数十名阁臣里权势最大的张居正时,这种上下之分便更明显了。而且,郭尚书心里还有鬼,自然就更显得小心翼翼,就差没跪在张居正的面前了。
而张居正虽然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但他的举动神色却没能躲过其关注,本就疑心郭朝宾在此事上有问题的张居正已可以确定这一事实。如此一来,张居正就更没有以礼待他,依旧只顾着忙活手头上的事情,就跟面前没郭朝宾这号人一般。
而站在张居正面前,感受着来自张首辅强大气场压迫的郭尚书可就更是不安了。虽只站了不过盏茶工夫,现在又是深秋时节,可他的后背却早已被冷汗彻底打湿,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有任何的怨言,只是小心翼翼地恭立在那儿,连动都不敢动上一下。
直到张居正又看了三份公文之后,才有些疲乏地拿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然后抬眼,以犀利的目光看向郭朝宾:“郭尚书,这些日子可着实辛苦你了。”
听到张居正跟自己说话,又与他的目光一对,郭朝宾的心里更是一阵发毛,几乎都要往后退去。好不容易,他才定下心神,带着谄媚之意地笑道:“首辅大人言重,下官既然食君之禄自当恪尽职守。何况京城这次发生大灾,正是我等官员为国效力的时候,下官不敢言辛苦。”
他这几句话确实说得很是漂亮,可惜张居正听了却只是把嘴轻轻一撇,很有些不以为然地问了一声:“是吗?”而后在对方胆战心惊里问出了一句叫他更为张惶的话来:“不过就本阁所知,其实你郭尚书是可以避免这场大难的,可结果你为何就不能早早地为国尽力呢?非要等到出了这么大事后,才来展现你的忠心?莫非你觉着只有如此才能让朝廷见识到你的尽心尽责吗?”
虽然张居正这几句话说得并不严厉,可听在郭朝宾耳里就有如晴天霹雳一般了,直震得他浑身大颤,张口结舌间几乎都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他才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道:“阁老,下官……下官不是很明白您指的是什么……下官一心为朝廷办差,从未有过那样的念头。”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郭尚书还要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