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鹰扬并不明白杨震为什么会突然生出回北京的心思,他也没有过问的意思,因为在他心目中,杨震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正确的,自己压根就没有必要去思索其中的用意,只要照做便可。
但和杨震只是合作关系,且相处并不太久的藺文宾就不是这么个态度了。当他听杨震提到要回北京时,委实有些难以接受,脸色唰地就沉了下来:“想不到杨镇抚你也是个遇难而退之人,倒叫本官有些意外了。”语意里已带上了几分讥讽。
对于他明显带着挖苦之意的话语,杨震并没有感到生气,只是略一微笑道:“那以蔺县令之意,我得继续在这儿和徐家死磕了?敢问就你看来,在这儿和徐家斗,我能有几分胜算?”
“这个……”藺文宾顿时面露尴尬之色,徐家在此有多大势力,他是一清二楚的,就算他们肯豁出一切来和徐家斗争到底,结果只怕也是一样,难动其分毫。
之前他们已占据了这么大的主动,手上还有如此详实的证据,可结果呢?还不是被徐阶在抛出一个弃子领罪之后,便轻松破解了。甚至,那看似是弃子的徐立德都不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说不定过不了几日,他便能毫发无损地回来,而他们也难以奈何得了徐家。
徐家在江南的势力不是他一个县令和锦衣卫联手就能动摇的!这一事实虽然藺文宾不想承认,却是无可回避的。当杨震抛出这一点后,藺文宾便有些无法接话了,在一阵沉默之后,唯有抱以一声叹息。
明知道不敌,他又有什么理由将杨震硬是拉在自己一边做着无谓的抗争呢?事实上这回杨震的到来,已帮了他许多,他又有什么理由非要拉着杨震和自己一起拼尽一切去和徐家斗呢?
“我明白了,杨镇抚的决定是最明智的,离开江南也不失为一个自保的办法。不过在此之前,下官还想提醒杨镇抚一句,徐家在朝中依然势力不小,你这次得罪了他们,即便现在收手,将来他们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希望你能有所提防!”最终,藺文宾还是打消了继续强留杨震的心思。
看着对方有些颓丧的模样,杨震心下也不觉有些触动。这位蔺知县虽然能力并不是太过出众,为人还有些迂阔,但本心却是极好的。对于这么个人,他实在不想瞒他太多,便笑道:“多谢蔺知县提醒,不过你还是误会我了。你觉着我回北京就是放弃了和徐家间的争斗么?”
“嗯?”听杨震这么说来,本已灰心的藺文宾猛地就抬起眼里,盯着对方的眼睛:“此话怎讲?”而后,又想到了一点:“对啊,杨镇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