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那份松江府来的公文,但暂时却还不想就这么拿出来。
徐阶微微一愕,没想到这位县令居然如此不会说话。本来自己说这番话,其用意就是和他套套近乎,拉近双方关系。可没想到,他不但没有什么反应,反而直接就问自己来意了,这根本与他所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官场中人的作风都截然相反哪。
是因为他本性如此,还是觉着如今已不需要跟我这个糟老头子套什么近乎了?徐阶心里转着念头,口中却有些苦涩地道:“老朽今日前来,乃是希望县尊大人能够帮我徐家一把的。这段时日里,县里有太多心怀怨恨的暴民攻击我徐家的产业了。我们的店铺、茶山等等产业已有绝大部分被毁——当然,老朽没有怪县衙的意思,这些都是我徐家过往不修德行咎由自取的结果。不过,现在他们甚至开始打我徐家家宅的主意,甚至还有人屡次上门挑衅,伤我徐家之人,我们也曾来县衙求助过,可……希望县令大人为华亭安定计,为百姓计,可以出面制止此事继续恶化下去!”说着,徐阶又吃力地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来,朝藺文宾再次恭敬地作下揖去。
见眼前的老人都快要朝自己跪下了,藺文宾赶紧也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把将徐阶搀住了:“老大人不必多礼,下官实在受不起。其实这事,本官刚刚也已有所耳闻了,确实是那些暴民做得有些过激了,本官正打算用什么办法来制止事态的进一步恶化呢。”
被县令搀住身子,又听到他这么说后,徐阶的面上顿时就露出一丝惊喜之色来。虽然这位县令看似不怎么懂得官场的应酬之道,但显然还是很明事理的,知道任由百姓这么闹下去固然解恨,也会对徐家造成不小的损害,但这同时也对他自身带来极坏的影响。
本来,徐阶是准备了不少说辞的,但既然对方都应下此事了,他便也不再说,只是感激地冲藺文宾再次拱手:“县尊大人能如此为民着想,实在是我华亭县百姓之福哪。”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徐老大人不必如此。”在把徐阶重新搀扶回座位上后,藺文宾突然面上现出了一丝犹豫之色来。
他看得出来,徐阶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还算精神,但老人的身子骨却已极差,自己这时候该不该把实情道出来,这会不会让他受惊过度而出什么状况呢?
蔺县令并不是个城府深沉之人,心里想什么,表面上就很容易流露出来。而与他相对的,却是个老于世故,成了精的官场老手,最是善于察言观色。一看到他这模样,徐阶就知道他有什么话要说,便试探着道:“不知县尊大人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