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言重了,臣愧不敢受!”杨震赶紧抱拳谦虚地说道。
万历便一摆手,苦笑道:“你不必谢朕,此事朕却没能办成,该感到惭愧的是朕才对。”说着一顿,看了一眼杨震:“本以为如此倒也合适,虽然依旧有些委屈了杨卿。可不料,却有人又提出了反对意见,以为勋贵不可为有司主官乃是朝廷惯例,而你杨卿一旦为二等伯,就得辞去锦衣卫指挥佥事之职……”
杨震一听这话,心里陡然便是一紧,这个说话的家伙还真是费尽心机哪,一下就抓住了关键所在。若是自己没了锦衣卫指挥佥事的职位,一个闲散伯爵在京城就什么都不是了。
万历的声音还在继续,只见他微偏着头,不敢和杨震对视地道:“此言一出,不少臣子都觉着在理,便也纷纷据理而论,倒让朕无言可辩了。朕很清楚,锦衣卫与朕都少不了你杨卿,若是一味坚持让你以伯爵之身继续统领锦衣卫,又恐天下人议论,所以最终,只能把这一条给去了。”说到这儿,他才小心翼翼地看了杨震一眼:“杨卿你不会怪朕做此决定吧?”
皇帝确实会因此感到有些愧对杨震,因为勋爵可不只是个名头而已。按照朝廷的体制,这种上等爵位那都是可以福荫子嗣的,即便不是世袭,也够下面两三代人光鲜地活着了。而锦衣卫指挥佥事却只是个普通官职,任何时候都可能被人取代,并什么也留不到子孙手里。在这个很是看重血脉延续的时代里,这两者孰轻孰重确实很是清楚。
杨震只略一思忖,便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来到这个时代已有多年,自然对官场里的道道熟谙得很了。而万历的心思,他也看明白了,显然他是觉着自己这么做有些自私,生怕杨震在见他之前知道这事而心生芥蒂,所以才会这么急着把自己叫进宫来,这分明就是示好和解释了。
想明白这些,杨震不但没有感到不高兴,反倒是觉着有些感动了。天子能如此体谅自己的心情,甚至为此变得如此急切,这不正表明他对自己有多看重么?不正代表,他是真个将自己视作朋友,而不光是一个臣子么?
愣怔了片刻之后,杨震不觉动容地再次拱手:“陛下待臣如此隆恩,臣实不敢有丝毫不满。何况,即便是要臣自己来选,这伯爵之位也是比不上锦衣卫里这份差事的。毕竟臣才二十六岁,可不想就此在府邸之中养老而无所事事哪。”
这一句话,逗得万历展颜一笑,随即又问道:“杨卿你之所言可是发自真心?你当真未有因此怪朕么?”
“臣没有,区区一伯爵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