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如此美妙,他已筋疲力尽,倦意俨如老友,在扯他入梦。
但他不愿屈服,他知道若入睡则不会再醒,而这诸般选择也将化为泡影。
归根结底,他所有的只是一个严酷的选择:生亦或死。
而他拒绝死去。
“为什么我会在这?”
这问题无情地响起,但没有答案。
他承认命运已不由自己掌握,自己惟有等待着,拒绝放弃或者入睡。
他等待着,命悬一线,似如潮暗夜中一星烛火。
忽然,一首空灵的圣歌自天空降下,一道金色的光束将他笼罩在其中。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个身穿华丽动力甲的阿斯塔特,一柄折断幽绿色的长剑就落在他的脚下,而周围的泥泞中,躺满了各种可怖狰狞的怪物,它们就像点缀在褐色地毯上的花纹。
歌声逐渐在他的脑中升调,巴赫拉姆也不自觉的放松了身体,飘向了撕裂黑暗天空的金色光柱。
然后,他的双脚再次落地,却已是一个孩童。
世界在他眼中陡然一变。
大地尽头,日已西沉,红霞映透半边天穹,又将晚风中的的盐田洗涤为一片金辉。
在他短暂的生命中,这般日落已经目睹千次,却独独为这一次驻足。
他站在那里,让世界静静地围绕自己,带着心中难言的感怀,注视夜幕降临。
“家人都还好吗。”
家——
这个想法让他转过头来,透过成堆的粗制盐,望向彼端的屋子。
他看见斜落屋顶上的烟囱,塔状的仓库,父亲搭建的鸡舍,关着驼兽的厩棚。
他望见自己生长于斯的那座小铁皮屋,一所带有低矮木质门厅的两层小楼,窗扇大开,迎向落日余晖。
巴赫拉姆无需入内,也知此刻母亲正在厨房准备晚餐,姐妹们和弟弟则在布置餐桌,父亲在作坊里拾掇器具。
很快,他们将入座就餐。
他的家庭就是日日如此作息,这般生活自他记事起便在延续。
也是同样一个普通的夜晚,他偷偷离开了家,奔向了一个未知的未来,抛下家人……
滴滴滴滴——
忽然,一阵刺耳的噪音将他从这迷离的梦境中拖回到现实里。
“唔?”
巴赫拉姆摇了摇发胀的脑袋,在迷糊中摸索了一下,最终找到了噪音的发音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