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田庄里,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朝地里劳作的几个少年大喊,“秦书,账目算好没有,快点给我,我要拿去给老管事看。”
个头最高的少年直起腰,对那人喊道:“李哥,账本我放在卧房桌子上,有两处存疑的地方我已经标记了出来,麻烦你转告管事,让他核查一下。”
“李哥”应了一声,想到什么又道:“对了,差点忘了说,我来的路上碰到一个人,说是你的同窗,让我转告你,别忘了完成老师布置的功课。”
秦书点点头,“谢谢李哥,我知道了。”
“李哥”走后,秦书又弯下了腰。
顿了一下,有所察觉的他忽然抬头,飞快地看向远处屋舍所在的方向。
一旁的小兄弟问他,“秦哥,你在看什么?”
秦书摇头。
他好似看到了恩人。
可是……
他不死心地再度看去,却见锦晏和乘影已经站在了屋舍旁的大树下。
秦书眼眸骤然放大,下意识呢喃道:“恩公!”
另外几个小孩一愣,都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认出锦晏和乘影就是当初给他们包子吃给他们一条生路的恩人,一下子都喊了起来。
喊完之后,几人又露出了坐立难安的表情。
他们如今都进了学堂,学了礼仪教养,知道这样大喊大叫是不对的,可方才太过激动,便将礼仪抛到脑后了。
不一会儿,几个少年便来到了两人跟前。
初次见面,他们是蜷缩在街角的行乞少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面黄肌瘦,一身伤病。
那时候,除了秦书,其他几个少年眼睛都灰蒙蒙的,好似一潭死水。
如今,他们每个人都穿着崭新的衣裳,虽然只是干活穿的粗布麻衣,却十分干净,哪怕有些破了的地方,也用蹩脚的针脚缝的结结实实,很显然,他们都很珍惜身上这身衣裳。
秦书长得最快,抽条了不少,精气神十足,书生气更浓厚了,看起来变化最大。
其他几个虽说没有他身上那种与神俱来的淡然和书卷气,但变化也不小,他们眼中都有了光亮,有了神采,他们都很清楚,如今的自己,再也不会回到从前了。
几人见到锦晏和乘影便下跪行礼,拦都拦不住。
行完礼,秦书立即道:“恩公,我们听从您的吩咐,那日傍晚便到了田庄……”
“先别说话,起来。”锦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