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抖动的嘴唇,杨军知道,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
“马叔,你说说你大老远的来喝外孙子的满月酒,这本来就是一件大喜事,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呢?搞得大家心里都不痛快。”
“这个孽畜,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说一声,军子,换做是你,你能不发火吗?”
马三炮气得胸膛上下起伏,两眼狠狠地朝马驹子的房间瞪了一眼。
杨军心里亦有同感。
马三炮说得没错,换做是谁,谁也受不了这样的气。
自己含辛茹苦几十年养大的孩子,到头来把自己当贼一样防着,换做是谁,都会心寒。
“马叔,你消消气,马驹子不是怕你不同意这门亲事吗,所以就先斩后奏了。”
这时候,杨栋吧唧吧唧的抽着旱烟袋过来了。
他蹲在马三炮旁边,眼神和杨军交流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三炮,军子说得对,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儿大不由娘啊,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能管多久,以后的日子还得他们自己过,鞋子合不合适,自己穿在脚上自己心里有数。”
马三炮没有说话,也许是抽不惯支烟吧,他把自己腰中的烟锅取下,在盛放烟叶的荷包中使劲的挖了几下,然后用大拇指他它压实了。
杨军连忙替他点上火,安慰道:“马叔,现在木已成舟,你还不如索性成全了他们吧?”
马三炮眼圈红红的,眸中里浮现一层晶莹的泪水。
“吧唧!吧唧!”
马三炮抽着旱烟,突然‘哦’了一声大哭起来。
“我不是怪他找了个寡妇,而是这个孽畜把我当外人了,结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和他娘说一声,我这么多年养了个白眼狼。”
杨军愣了一下,没想到马三炮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竟然委屈的像个孩子一样。
不过,仔细一想。
推己及人,换做是自己,肯定也不会轻易的原谅。
试想一下,自己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孩子抚养成人,为了儿子将来能有个好的前途,他费尽心力,帮他在城里找了份工作,可到头来,因为不理解、不沟通、儿子竟然瞒着父亲偷偷的结婚了,这怎能不让他伤心呢。
不过,仔细一想。
瞒着结婚和与寡妇结婚这两件事,哪个对他伤害性更大,那是显而易见的。
儿子和寡妇结婚了,他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