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般潺潺而过。
走过光阴、走过故事、走过风景,走过经年般的繁琐。
一眨眼,就来到了一九八四年的除夕。
过了这一晚,明天就是崭新的一年。
这一年里,杨军有得有失,有过笑容,有过忧愁,既有家庭琐事的烦恼,也有来自孩子的天伦之乐。
“杨先生,您老家来电话了。”
保姆陆洁匆匆走到杨军跟前,耳语一阵。
杨军闻言,放下膝上的两个闺女,然后起身准备回书房。
等他走后,伊秋水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不理解杨军为何把杨堂当成自己的家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把那个籍籍无名的山村当成自己的老家。
杨军有亲人、有结拜兄弟,也有生死与共的战友,可从来没见过他对杨堂比对这些人更亲近过。
那个杨堂她也见过,一个普普通通老实巴结的农民,如果硬要说出一个优点的话,那就是忠厚老实。
可是像这种人,世界上有千千万万,可为何杨军对这个人尤其亲近呢。
在杨堂面前,她从来没见过杨军把姿态放的那么低,不仅自降身份,有的时候杨军还像对待亲生老子一样对待他。
她搞不明白这一切。
虽然内心纠结,但是好在没有形成心病。
要是杨堂是个女人的话,伊秋水说不定还能理解杨军为什么这么做。
这边,杨军才不管伊秋水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和一个男人光明正大的交往,经得起盘查,不怕她吃醋。
来到书房,杨军把房门关上。
拿起电话,干咳两声。
“喂,说话。”
每次跟杨堂用这种语气说话,杨军心里就能平衡一点。
上辈子,经常爱老爹暴揍,这一世,就好好的压他一头,也算是找补回来了。
“大领导。”
“叫老杨。”
“是,老杨。”
电话对面传来杨堂那巴结的声音。
“老杨,谢谢啊,您给孩子寄来的压岁钱已经收到了,我代表孩子谢谢你啊。”
“你代表个屁,我用得着你谢谢吗?”杨军没好气道。
他话里的意思是说,我是给自己压岁钱,用得着你谢谢我吗?
杨堂似乎已经习惯了杨军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