攘的宾客看去,一名锦袍中年高坐主位,一头半黑不白的头发整整齐齐地梳着,几缕长须飘在前胸。虽然脸上已经有些皱纹风霜,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丰神俊朗,气度不凡。显然这就是朝野举足轻重的吴侯。
身边有几名青年侍立在侧,大气都不敢喘,凸显了吴侯平日家教的威严。
却见抱琴盈盈行了个礼,却不是人们心目中的官面礼节,而是家礼:“抱琴见过少爷。”
“你跟我客气什……”吴侯笑呵呵地抬手示意免礼,笑容却忽然僵在脸上。
抱琴身后,赵长河安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定定地看着唐不器的白发长须,和他身边的青年们,久久不言。
唐不器也怔怔地回望青春鼎盛的赵长河,良久才憋出几个字:“真不公平啊……”
“这是谁家子侄?”有宾客不悦道:“既见吴侯拜寿,怎么直挺挺地站着如此无礼,就是这样见长辈的?”
唐不器神色抽搐了两下,站起身来,一肚子草泥马地行了一个晚辈礼。
谁特么多嘴提的醒。
赵长河伸指轻弹,柔风拂过,唐不器这礼终究没行下去,脑海中突兀泛起传念:“先别露馅。”
抬眼看去,赵长河神色依然怔忡,似是这老年唐不器儿孙绕膝满堂贺寿的场面给他的触动很大很大,大到快要失去思维。
“唐丞相到~”后方忽地传来唱喏声。
赵长河豁然回首,唐晚妆身披大氅,水袖长裙,缓步而来。
依然青丝明眸,宁静温婉,如同江南烟雨的画卷之中走向人间。
眼中秋水,一如当年。
须发皆白的唐不器半止的晚辈礼终于光明正大地对着厅外佳人行了下去:“姑姑。”
厅内厅外,便仿佛隔了岁月。
一边是流淌的江水,一边是静止的幽潭。
中间是赵长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