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否?」
赵长河沉默片刻没回答。
皇甫永先当年就已经是六十好几的老将了,一生沙场留下无数暗伤,修行难以再进,寿算也难绵长,这是早有预计的事情。
再有预计,那也是一觉醒来,故人不再。
「不过父亲生封万户、死尽哀荣,如唐不器所言,人臣极矣,没有什么遗憾。如今雁门是绍宗统率,你会觉得也算世家未泯么?」…。。
赵长河终于道:「绍宗久历沙场,有这个资格,总不能因为他姓皇甫反而避忌。迟迟若是有心,也会调换防区。」
皇甫情点点头,抿酒不言,美眸看着江水也有些出神。
久不入世,人间事对于大家如今而言都有些抽离。就连说起自己父亲和弟弟,感觉也像在聊别人家的事似的,没有太大区别。
时间是最可怕的东西,很多东西能随之流逝。
赵长河道:「说起来如今还需要镇雁门么……之前是不是还有帮派夺龙雀是为了献给漠北?草原又有异动不成?」
「巴图怕的是我们,一旦认为我们不再涉足人间事,他自然会有野心蠢动。非我族类,并不稀奇。」曾经
负责塞外事宜的三娘对此事更为清楚:「不过巴图年纪也大了,迟迟又派人搞风搞雨挑唆,导致子孙争位,乱成一团,暂时起不了什么浪花。所谓夺刀献漠北我看无非被镇魔司追得狠了,病急乱投医的投名状罢了。」
正说着,崔元央从另一艘船上踏浪而来,人未至,笑语先达:「镇魔司可不敢居功,还是山河一统上下一心的环境使然,他们起不了什么幺蛾子。放在当年乱世,镇魔司首座就是做得咳出血了也没大用呀。」
赵长河转头看她,眼里有点刚认识般的小惊奇。
除去从青年变老者的朋友们不谈,身边的女人们这一次给人感觉变化最大的当属央央了……曾经那一副明明长大了也要装嫩的小模样这次彻底不装了,从露面到现在一直马不停蹄忙着做正事儿,公忠体国的样子活脱脱当年晚妆。
当初起意让央央去镇魔司,倒是没想过她能做成这副模样,所以说镇魔司首座这个职务在公心上也是有传承的么?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结果崔元央上船第一句话就破了形象,直接坐到了赵长河的大腿上,两手挂着他的脖子:「真奇怪,你们争了半天,怎么都正儿八经的,大腿这么好坐,都不坐的吗?」
飘渺翻了个白眼,三娘皇甫情都有些无语地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