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迟迟对外装模作样特别多,可面对赵长河的情感表达却历来直接而热烈,总能极大调动赵长河的情绪。
在自以为重历此世已经快要以修仙的旁观视角看待世界的赵长河,几乎被一句话拉回了人间。
「瞎说什么呢,我可不会死,你更不会。」赵长河轻轻揽着夏迟迟的肩膀,柔声道:「接下去其实不会有什么苦战的……」
「别想瞒我。」夏迟迟淡淡道:「以魔神论,我承青龙之意;以人类论,朕乃当世人皇。坐望山河三十载,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朕都知道。你至今没有战胜天道的把握,夜无名也没有。你们双方都心虚的事情,哪能没有苦战?」
赵长河奇道:「你为什么这样判断?大部分人难道不是都觉得当初那一战压力不大?」
「因为如今你已经找到了星河,却没有直接去找夜无名,夜无名也放任凌若羽继续历练而没有来抓孩子……看似风雨祥和,只有一种解释,是因为你俩都有默契,虎丘一击不中就不纠缠,以免被捡了便宜。」
「唔……」
「当初所谓压力不大,是你丢了命去换的,我们的主心骨都差点死在那一役,说压力不大的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夏迟迟叹了口气:「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
「此界对天道到底有多重要,非要不可么?」
赵长河沉吟片刻,答道:「也许只是一种……"我的东西不许别人染指"的占有欲吧,或是被自己的狗反咬一口的不甘。这种情绪一旦放大便会摧毁理智……当初被夜无名镇压的恨意大抵由此而来。」
「正常来说,人都有取舍、看利弊,审时度势。」夏迟迟道:「便如国与国之间,要是双方势均力敌各有顾忌,那就都不会轻易兴兵,就像现在你与夜无名。以此推之如果天道对我们与夜无名稍有顾忌,那决战可能一辈子都打不起来。可如今天道依然在界内搞事,试图收取星河破界而来……要么说明他根本没有理智,要么就是他依然有必胜的把握才会如此。」
赵长河不语。
确实如此,如果按照常规理解,当初夜无名身合完整天书之后突破了御境局限,都有了与天道同归于尽的威胁,如今沉淀之后就更可以;加上夜九幽如今大概率也达到这层面了,姐妹俩一旦联手,天道就是有来无回。
此界对祂能是什么必须不可之物,一定要这么铆足心思孜孜不倦?
要么是个已经失去了理智的疯子,要么就是依然有必胜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