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出差。我自己挺过了孕吐,自己去产检,自己挺着大肚子买菜做饭洗衣服。这都没什么的,就算别人说一些风言风语我都不在乎。可是我提前一个月给他拍电报告诉他预产期让他得个空回来,结果呢?我生孩子那天他别说人影,连个口信都没给我。我都不敢跟家里面说这些,我怕我说完,我爸妈肯定就不让我跟他过了。我不能让孩子生下来没有爸爸。”
在妻子的哭诉中,男人攥着栏杆的手,已经因为极度的用力而发白了——但是他仍然没说话。
看着男人颤抖的背影,妻子用力的吸了吸流到了鼻翼的眼泪。
“生完孩子产房里其他床都是全家伺候着,就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连口粥都没人给我送。下不来奶孩子饿的哇哇叫,还是其他床的产妇看我们娘俩可怜,给孩子匀了几天的奶。你知道那时候我心里多难受?”
“这还没完呢。生下孩子之后,我给他们单位写了几十封信,告诉他孩子出生的消息,我不求别的,孩子生下来,总得有个名字吧?结果呢?从孩子出生,到孩子百天,都没等到个回信儿。我带着孩子去拍百天照,人家摄像师同志问我孩子大名叫什么我都答不上来!又过了几个月,孩子都会说话了,他终于回来了。可是进了家门才几分钟就跟我说又要走,这一走,整整一年没有音讯。”
说到这儿,妻子的声音已经哽咽的不成样子了。
她拼命抹着夺眶而出的泪水,向那个背影靠近了一步,几乎是质问道:“同志,你说说,我是不是瞎了眼睛,认错了人?”
因为刚才站位的变幻,此时的李世信,已经从背对观众变成面对观众了。
他仍然没有说话。
但是台下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双掌攥得已经没有了血色,紧紧闭着眼睛,眼泪和鼻涕已经浸透了口罩,哭的不成人形的男人!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随着一阵耸动,公交车到站了。
男人回过头,深深的看了眼同样泣不成声的妻子,然后逃也似的下了车。
舞台上,照着妻子的灯光熄灭了。
男人终于摘下了口罩。
女人没瞎,也没认错人。
在所有观众的泪目之中,李世信扶着充当公交站牌的道具,缓缓的蹲了下去。
他紧紧的闭着眼睛,因为太过用力,使得整张脸上的五官都聚到了一起。滚滚的泪水流进咧开的嘴中,和鼻涕口水混杂在一起,一滴滴一串串的滴落。
他干嚎着,除了剧烈的喘息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