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前的广场上,整整齐齐的跪在了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
在一群小将的狂呼和推搡中,小楼嘴唇颤抖着看了看身旁挣扎着的蝶衣。
在他身前,是一堆熊熊燃烧着的火。还有带着红袖标,一脸冷漠的小谷子。
“罪人段小楼,愣着干什么?拉你到这里来,是让你当着群众的面交代程蝶衣的罪行,你倒是说呀。”
看着段小楼不吭气儿,带着红袖标的小谷子走到了他的面前,踢了他脖子上的大牌子一脚。
“我说!我说!”
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已经全然没有了人的尊严的小楼,咧开了嘴。
他发出了一阵无声的干嚎,然后深深的看了眼身旁被小将压着胳膊,脸上的油彩在烈火的烘烤下已经化成一团的蝶衣。
“我说。”
随着他开口,人群安静了下来。
噼啪的烈火声中,小楼将头别了过去。
“他是个戏痴,戏迷,戏疯子!”
“谁?说清楚!”
一个小将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周围的人群再次高呼了起来。
“程蝶衣,他是只管唱戏的!他不管台下坐着的是什么人,什么阶级,他都卖力的,玩儿命的唱。”
“你避重就轻!你不老实!”
啪的一声,一旁的小将又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段小楼不投降,就让他灭亡!”
看着小楼迟迟不肯交代,高高在上的小谷子振臂一呼。
听着全场的附和,狂热的呼喊,小楼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今天谁也躲不过去了。
“抗战,抗战刚刚开始,他就给日本人唱堂会。他,他就......他就当了汉奸!”
“打到程蝶衣!”
随着瞬间兴奋起来的人群呼喊,站在人堆前的菊仙,瞪大了眼睛。
她似乎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是从那个和蝶衣从小一起长大,长了半辈子戏的男人——她的丈夫嘴里说出来的。
可是小楼接下来的话,却印证了这个事实。
“他给反动伤兵唱戏,给北平行辕官长头子唱戏,给资本家唱戏,给地主老财唱戏,给太太小姐唱戏,给地痞流氓唱,给宪兵军警唱!”
“他!”
“给大戏霸袁世卿~唱!”
说到最后,小楼似乎已经癫狂。他掐起了剑指,唱戏一般的诉说着,扭曲的笑着,指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