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带着苏泽和林显扬,绕过城隍庙向县衙走去。
从县学走出来,就看到城隍庙中热闹非凡,今天是新知府上任祭祀城隍庙的日子,不少百姓都在城隍庙门口围观。
海瑞是不入品的县学教谕,这年头大部分小官也是请不起轿夫的,平日里出行也是步行为主。
苏泽看着他快要磨平的官靴,也知道海瑞清贫的生活作风,这也让苏泽非常钦佩。
上次县衙那个圆脸的书吏,身上的衣服和靴子都是崭新的,腰间还佩戴着一枚通透的玉佩。
反过来看海瑞这个堂堂一县教谕,身上的官服都打着补丁,要知道县学教谕可是有俸禄的,县衙书吏可是一分钱工资都没有的。
海瑞在前面走,苏泽落后半步走在后侧,林显扬不敢打扰两位读书人交谈,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海瑞对热闹的城隍庙视而不见,苏泽也疑惑的问道:“海教谕,知府老爷祭祀城隍,您怎么不去?”
海瑞只是冷冷的说道:“我是学官,知府大人又不是祭祀文庙,不需要我在场。”
苏泽也是无语,不愧是连皇帝都敢怼的海怼怼。
领导上任的重要场合,府县两衙的官员都争着去露脸了,海瑞是一县教谕,也是朝廷吏部备案的官,也是有资格列席这种场合的。
大明朝官吏殊途,按照朱元璋定下的规矩,除了典吏之外的吏员是没有俸禄的。
这些奸诈的胥吏只是给县衙服役的临时工,甚至不是一种职业,吏员在“守常业”的同时,还要义务为县衙工作。
实际上大明朝的胥吏虽然不领朝廷的俸禄,但是也发展出种种“常例”从衙门拿钱,如果衙门实在没经费,那官员也会默许这些吏员用些灰色手段,从百姓身上捞钱。
海瑞是官,和县衙那些吏员比已经是云泥之别了,这也是举人身份如此贵重的原因。
整个南平县的胥吏都想要参加今天的祭祀城隍典礼,在新任知府前留一个好印象,却因为身份低贱不被允许参加。
而海瑞这个官却可以任性的不去参加典礼,这就是官和吏地位的天差地别。
虽然大明后期举人学历贬值,但是在嘉靖朝,朝廷多次发文号召举人出来做官。
只要举人愿意做官就能得到教谕这样的职位,运气好补个偏远地区的主簿也不难。
走出城隍庙前的大街,路上的人总算是少了,海瑞向苏泽问道:
“今年的县试已经结束,你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