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改稻为桑若是成功,朝廷能增加收入,裕王自然也是乐意的。
若是冬季浙江闹出民乱,搅合了改稻为桑,身为严党对立面的裕王应该高兴。
可这又等于坏了朝廷的大政。
就在裕王陷入到了矛盾中,宫里的太监将嘉靖刚刚写的那副赐字送到了裕王府中。
收下字,又按照惯例贿赂了赐字的太监,裕王再次将高拱张居正请出来。
“两位师傅,父皇这幅字是什么意思?”
黄河虽浊,亦能灌溉;长江虽清,时有泛滥。
高拱和张居正都是科举卷出来的卷王,张居正几乎是立刻说道:
“陛下的意思是,严党这样的奸党就像是黄河,虽然浑浊但是对朝廷也是有利的。清流如同长江,也会有时候泛滥。”
说完,高拱和张居正都跪下,裕王连忙将他们扶起来。
看着自己的两位老师,裕王说道:“父皇说的道理孤王也懂,孤王定然不会负两位师傅。”
高拱和张居正露出“士为知己者死”的表情,又是一番忠心感言下,这才离开了裕王府。
等两人走后,裕王看着这幅字,也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严党要用,清流也要用,这就是父皇的驭人之术吗?
无论是皇帝和裕王,还是严党和清流,似乎都忘记了在水清水浊之中,被洪水折腾的奄奄一息的百姓们。
嘉靖四十年十月,前任杭州知府马宁远被处斩的消息传到杭州,在现任杭州知府高翰文的宣传下,总算是“借马宁远人头一用”,暂时平息了杭州府百姓的怨气。
偶然有几起零星的民变,也全部都被高翰文亲自带人扑灭。
可即使如此,高翰文依然着急上火,因为改稻为桑的计划才实行了四分之一,那些手里还有田的百姓,说什么也不肯改种桑树。
高翰文突然开始明白自己那位脑袋搬家的前任的难处了。
上司郑泌昌不断地催要改稻为桑的进度,明年一定要制造出足够的丝绸来。
裕王给自己写信,要求打压那些豪强大户,一定不能闹出民变。
豪强大户拿着朝廷大臣的拜帖,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甚至还有裕王妃的家人,要自己行方便之门,低价兼并受灾百姓的土地。
受灾受困百姓整日挤在杭州城附近要吃的,那些被大户使了手段强卖土地的更是在县衙府衙鸣冤。
如此种种,将身在其中的高翰文扯的